个个低眉顺眼,身段窈窕,垂手侍立。
她们的存在感太强,让习惯了在药庐独处的徐如浑身不自在,
仿佛被无数双无形的眼睛盯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徐如抱着藤箱的手指节泛白,后背绷得笔直。
赵普仿佛没看到徐家父子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径直引着他们走向正房:
“徐医佐,看看屋里可还缺什么?”
推开雕花的房门,一股淡淡的、清雅的沉水香气味飘出。
房间宽敞明亮,陈设更是极尽雅致。
靠窗是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上面文房四宝一应俱全,且都是上品。
靠墙是一排顶天立地的书架,此刻还空着大半。
最里面是一张垂着月白色纱帐的拔步床,
旁边立着一个巨大的、镶嵌着螺钿的黄花梨木衣柜。
徐崇被这屋里的奢华晃得眼晕,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
“螺钿......黄花梨......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徐崇像个进了宝山的穷汉,又想看又不敢碰。
徐如的目光则被那个巨大的衣柜吸引了。
她想起自己藤箱里那几件压箱底的、见不得光的女装。
新宅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地方藏东西............
徐如鬼使神差地走上前,伸手拉开了那扇沉重的柜门。
“吱呀”
柜门敞开。
徐如的呼吸瞬间停滞!
只见衣柜里,并非空空如也。
靠外侧整齐地挂着几件崭新的青色医佐常服,料子一看就比她现在穿的好上十倍。
然而,在衣柜的最里层,却分明挂着几件............
不属于“徐家二郎”的衣物!
一件是藕荷色的交领襦裙,料子是上好的软烟罗,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
一件是水碧色的半臂,配着月白色的百褶长裙。
还有一件是海棠红的褙子,颜色鲜亮却不刺眼,下摆绣着翩翩欲飞的蝶恋花。
都是崭新的、做工极其精细、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女子衣裙!
徐如像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猛地后退一步,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她下意识地“砰”一声重重关上了柜门!
力道之大,震得整个衣柜都晃了晃。
这声响惊动了正对着一个紫檀木笔筒心疼不已的徐崇。
他扭过头:“二郎?怎么了?”
徐如死死抵着柜门,仿佛里面关着什么洪水猛兽,声音干涩发紧:
“没......没什么!柜子......柜子太沉了......”
徐崇狐疑地看了女儿一眼,又看了看那紧闭的柜门。
他虽没看清里面具体是什么,但女儿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和那声巨响............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徐崇下意识地就想上前拉开柜门看个究竟。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沉稳有力的手,无声地按在了徐崇的胳膊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是徐矩。
徐矩不知何时已站到了父亲身边。
他的目光沉沉地扫过那紧闭的柜门,又看向妹妹苍白失血的侧脸和抵在柜门上手背上绷起的青筋。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旁边笑容依旧、仿佛对这一切毫无所觉的赵普脸上。
徐矩的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
名义上,这宅子是赏给“鞠躬尽瘁”的徐医令和“肱骨之臣”的徐司业的。
可这漱玉轩的活水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