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猛地一指金吾卫首领手中的铜匣,
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雷霆之怒,几乎是吼出来的:
“徐崇!徐矩!接旨!”
这声“接旨”吼得地动山摇,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徐崇和徐矩哪里还敢怠慢,“噗通”、“噗通”双双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臣……臣接旨……”
徐如也咬着唇,刚想跟着跪了下去,被司马庞一把拉住了。
但,皇帝却不宣旨!
他一把抢过金吾卫首领手中的沉重铜匣,那动作粗暴得像是抢过一件战利品!
他看也不看跪着的两人,抱着铜匣,如同抱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几步冲到徐家正厅那张厚重的紫檀木八仙桌前,手臂高高扬起
“咚!!!!!!”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皇帝竟将那个沉重的鎏金铜匣,用尽全力,狠狠地砸在了八仙桌的正中央!
巨大的冲击力让桌面都跳了一下,上面的茶壶、茶杯、果盘叮当作响滚落一地!
铜匣的盖子被震开了一道缝隙,露出里面一抹刺目的明黄和耀眼的金红!
整个徐府正厅,瞬间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皇帝这近乎狂暴的举动惊呆了!
皇帝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指着那被砸在桌子上的铜匣,眼睛死死盯着脸色煞白的徐如,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某种破罐破摔的疯狂而嘶哑扭曲:
“旨意?宣什么旨意?!朕就是旨意!!”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那铜匣又跳了一下:
“看见那个匣子了吗?!里面!是朕亲笔所书的婚书!盖着朕的传国玉玺!还有!是皇后的金册!凤印!”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
“徐如!朕不管你是御医娘子还是什么!不管你听你那好义母说了什么狗屁倒灶的‘自由’!从今天起!从这匣子砸在你家桌上的这一刻起!”
他猛地拔高音量,如同龙啸,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和……无赖:
“你!就是朕的人了!朕的妻!朕名正言顺的皇后!!”
他喘了口气,环视着被震傻了的徐家父子和徐如,脸上露出一抹近乎狰狞的、带着疯狂快意的笑容:
“你入不入宫?!随你!你爱住春煦堂住春煦堂!爱住漱玉轩住漱玉轩!爱去太医署当你的女科管事就去当!朕!不!拦!着!”
他话锋一转,指向隔壁方向,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反驳的霸道:
“但是!朕!今晚!就睡这儿!睡在你徐府的床上!睡在你徐如的床上!!”
他最后,几乎是咆哮着吼出那句无赖至极的宣言:
“婚书金册在此!天地祖宗为证!朕倒要看看!谁!敢!说!朕!是!外!室!!!”
吼完这一长串,皇帝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也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
他不再看任何人,也不管那被砸在桌上的、象征着最高婚约和皇后身份的铜匣,
更不管跪了一地、如同石化般的徐家父子。
他猛地一甩龙袍袖子,带着那队煞气腾腾的金吾卫,如同来时一样,狂风般卷出了徐府正厅!
留下满地狼藉,和一个死寂得可怕、弥漫着龙涎香和帝王暴怒余威的空间。
夜已深沉,漱玉轩内却灯火通明,气氛诡异。
徐如的闺房外,
以徐崇、徐矩为首,徐府所有有点头脸的下人,
包括管家王墩、厨娘张婶,
甚至被惊动的张丰和张蔷,全都战战兢兢地跪了一院子!
黑压压一片,鸦雀无声。
闺房内,气氛更是剑拔弩张。
那张铺着素色锦被的雕花拔步床榻上,
皇帝司马庞,竟然真的脱了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