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浑身发抖,脸颊通红,却硬是咬着牙没冲上去扎人。
“陛下!”徐崇老泪纵横,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陛下!龙体要紧!这……这于礼不合啊陛下!求陛下移驾!老臣……老臣给陛下磕头了!”
说着就要以头抢地。
“闭嘴!”皇帝眼睛都没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朕头疼!再吵朕休息,治你个惊扰圣驾之罪!”
司马庞翻了个身,面朝里,用行动表示“朕不听”。
徐矩也跪在一旁,
看着床上那个耍无赖的皇帝,
再看看手持银针、杀气腾腾的妹妹,
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硬着头皮,试图讲道理:“陛下!婚书金册……此乃国之重器!岂能……岂能如此儿戏砸于臣家?且……且册立皇后,需告祭太庙,昭告天下,岂能……”
“朕砸了!就是昭告天下了!”
皇帝猛地坐起身,打断徐矩,指着窗外,
“朕的金吾卫都看见了!全京城都听见动静了!还不够昭告天下?!至于太庙?朕明天一早就去告祭!现在!朕要睡觉!”
他又重重躺了回去,还故意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徐如忍无可忍,往前踏了一步,手里的银针寒光闪闪:“陛下!你再不起来!臣……臣就……”
“你就怎样?”皇帝倏地睁开眼,侧过头,挑衅地看着徐如和她手里的针,嘴角甚至勾起一丝痞笑,
“用针扎朕?好啊!正好朕觉得肩颈酸痛,皇后医术高明,快来给朕扎几针!朕保证不喊疼!”
他不仅当众喊徐如“皇后”,还故意把脖子往徐如的方向伸了伸。
“你……!”徐如被他这副滚刀肉的样子气得眼前发黑,手里的针举着,扎也不是,不扎也不是。
就在这时,赵普抱着一床崭新的、绣着五爪金龙的明黄锦被,小心翼翼地蹭了进来,脸上堆满了尴尬又无奈的笑容,
对着床上的皇帝和杀气腾腾的徐如躬身:
“陛……陛下,夜深露重,老奴给您送床厚实的被子来……徐……徐娘子,您……您也消消气,陛下他……他就是……”
“放这儿!”皇帝指了指床边空着的位置,又指了指徐如,对赵普命令道,“你!出去!告诉外面跪着的,都给朕散了!该干嘛干嘛去!谁再敢聒噪,打扰朕和……和朕的皇后休息,一律重罚!”
他把“皇后”二字咬得极重。
赵普:“……”
他只能苦着脸,把那床龙纹锦被轻轻放在床脚,
然后对着徐如投去一个“您多担待”的哀求眼神,同手同脚地、飞快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房门一关,屋内只剩下两人。
皇帝得意地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对着脸色铁青的徐如,用一种“大获全胜”的、极其欠揍的语调说道:
“爱卿……哦不,皇后,你看,婚书也砸了,金册也送了,朕人也躺这儿了。生米都煮成八宝粥了!这床……够大,分你一半?”
“还是说……你打算就这么站着,用你那针,给朕守一晚上夜?”
司马庞打了个哈欠,舒服地在徐如的枕头上蹭了蹭,
“唔……还是皇后这里的枕头舒服,带着药香……安神……”
第171章 大结局(徐如篇)
几个月后,
天光微熹,透过绣着龙凤呈祥的明黄帐幔,洒在未央宫宽大的龙床上。
室内弥漫着淡淡的安神药草香和一丝慵懒的暖意。
皇帝司马庞,只穿着明黄寝衣,
一条结实的手臂如同铁箍,牢牢圈着身边人的腰肢,
大半张脸埋在一头如瀑的青丝里,呼吸均匀悠长,睡得正沉,
嘴角还带着一丝餍足的弧度。
他怀里的人,正是皇后徐如。
徐如却早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