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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辞晚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谢初颂,她穿着素白孝服,身披麻衣,腰系麻绳,脚上穿着草鞋,双手捧着谢檀玉的灵位,脑袋低垂着,眼眶红红的。
她心里或许还是介怀二十年前徐家灭门之事,可这二十年来谢檀玉对她的爱护,她也无法彻底忘掉。
在恨与爱之间,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后者。
阿丰跟在谢初颂的身后,他正不停地朝着设下路祭的人们作揖道谢。
待到出殡队伍远去,云客来内的众人方才直起腰。
燕辞晚拄着拐杖往回走,她听到刘氏在感慨。
“没想到当年那个惊才绝艳的状元郎,竟就这样走了,太可惜了。”
闻言燕辞晚脚步一顿,她扭头看向刘氏,好奇问道:“夫人也认识谢刺史?”
“算不上认识,只是听说过他的事,据说他是大业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不仅年轻有为而且长相也颇为俊秀。当年他们打马游街时,引得全长安的女郎都去围观了,特别轰动,可惜我那时候在宫里当医女,没机会去亲眼目睹盛况。”
朝露扶着刘氏的胳膊,一边走一边问道:“我听说当年谢刺史从牢狱里被放出来时,伤得很重,是外祖父治好了他。”
刘氏道:“谢刺史被放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和你父亲离开长安好几年了,倒是不知竟还有此事。”
他们穿过堂屋,进入后院,这儿人比较少。
燕辞晚压低声音问道:“二十年前徐家被灭门一事,你听说过吗?”
“自然是听说过的。”刘氏提及这件惨事不免有些唏嘘。“当年仁献太子带着太子妃躲进徐家,当时太子妃已经身怀六甲,竟被那天杀的叛军生生刨开肚腹,腹中胎儿被强行挖出来摔死。徐家上下五十多口人,无一幸免全部惨遭叛军杀害,听说鲜血顺着徐家大门的台阶往下流,都流到了大街上,真的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