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盛是我当家,还轮不到你来说三到四。等哪一天我死了,你把合盛拆开卖了我也管不到你。”

“我曾经以为那离我很近了……”

男人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

梁辉眉锋一挑,豁然转身,那男人猛地掏出一把匕首,戳向梁辉的胸口!

嘎!嘎!

鸟笼子头鹦鹉胡乱扑腾,羽毛乱飞。

查小刀抬头看了看,见到红顶的瓦房,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才走上前:“我找梁辉。”

两名混混对视一眼,犹豫了半天才说:“我们老爷子,正在处理一些家务事,要不然,你进来坐会等一等?”

查小刀嗅了嗅气味,咧嘴一笑:“好啊。”

他才要往里走,就听见一阵爽朗而中气十足的笑声。

“想必是查先生到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梁辉笑眯眯地迎出来,身上带着些许未散的血腥味。

“你怎么认识我?”查小刀刚说完就恍然大悟:“哦,对,我们见过面。”

“不止如此,先生,您的气质鹤立鸡群。”

梁辉丝毫不敢怠慢。

“拍马屁?”

查小刀笑嘻嘻地说。

梁辉摇摇头:“发自肺腑。”

他收敛笑容,往后头看了一眼,摆了摆手,强壮的打手从楼上搬出来十几具尸体,从偏门运走,滴滴答答的血洒了一道,立刻有梳着辫子的女佣擦拭地板。

“这个,怎么回事这是?”

查小刀指了指那些搬出去的尸体。

梁辉摇摇头:“家门不幸,不提也罢。查先生请上楼。”

第十四章 焰浪!

砰!

坚硬的臂铠寸寸开裂,犬牙状的碎片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那名巡警双眼翻白,沉重的身体扬天倒下。

一只依靠螺旋桨在半空中飞行的咖啡色圆球注意到倒地的巡警,身体上下裂开,露出里头红蓝光交织的灯管,尖锐的警报声霎时间响彻天空。

李阎舔了舔牙齿,冒着寒气的浪花将他和卡尔的身体一齐包裹起来,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水球。

激烈的警报声中,人群四散逃离,马路拐角突然传来“突突突”的爆裂汽声,一辆通体黝黑的履带式蒸汽车喷吐着锈红色的烟雾汹汹而来。

蒸汽车上是全露天的,几名戴着黑帽子的白人警察站在车上,只远远睨了一眼现场,立即拔出铜制左轮手枪来。大吼着向水球射击。

“巧合?还是这座城市的安保水平真地这么高?”

浪花包裹下的李阎露出一只锐利的眼睛。

这里是傲慢的圣弗朗西斯科,不是红旗蔽日的南洋,也不是一道镇抚官身,可以横行六府的龙虎大明。

强龙不压低头蛇,纠缠久了,或者闹出人命篓子。只会给李阎的行动带来更多麻烦。

现在还不到掀底牌的紧要关口,他应当保持适当的克制……

枪火轰鸣,子弹在水球表面掀起巨大的波澜。终于,这只水球如同一个巨大的肥皂泡泡似的破裂开来,浪花四溅,水迹洒满马路上铺陈的不规则花岗岩。而李阎和卡尔居然离奇地消失不见了。

巡警们急忙下车,去探查昏迷伤者的情况,有些人茫然地端着枪四下瞄准,却看不到半个可疑的人影。

喷吐烟雾的蒸汽警车从四面八方越聚越多,把整个街口围得水泄不通。

“三十年前,梁辉刚刚来到旧金山。他和六个猪仔挤在一栋鸡笼子似的房子里。我父亲带着我第一次见他,闷热的房间里只有几杆烟枪和一只红脸神像。梁辉穿着露腚的裤子,像条狗一样讨好我的父亲,他才得到一只手枪,和五只开刃的匕首。”

说话的人生着一张苍白的爱尔兰人面孔,眼窝深陷,湛蓝的眼珠叫人不寒而栗。他裸露的手背上纹着船锚和火焰,粗糙的皮肤叫酒精刺激得发红,上头密布着发青的血管。

这名爱尔兰人摘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