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枕在手臂上，望着天花板，并没有睡着。

“因为我很相信你。”秦莫尧蹭了蹭，他便把右手伸过来，枕在她颈下。

“什么？”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站在我这边。”

“怎么说？”

“以前看很烂俗的言情剧，凡事坏心的女二号耍了手段陷害女一号，男一号总会稀里糊涂地被蒙骗，然而很没水准地责备女一号，引起误解或分手……”

“那是编剧为了剧情发展而设定的套路，没有误解，剧情怎么演下去？”

“就算是这样，还是会很急人吧，会对男主角很失望，就算事后和解了也觉得不能原谅，然后想，要是我的男人，必定不会是这样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站在我这边，我相信你是这样的人。”

“哪来的自信？”

“不知道，那你说说看，要是遇上这样的事，你会帮谁？”

“你虽然头脑简单，也不至于会笨成这样。”

“哪来的自信？”

她反问他，他笑了声，侧身搂住她在唇上印了个吻：“我也不知道。”

这样想，便觉得没有什么是可以阻挡跟害怕的了。

他们睡得少，精神却很好，清晨五点被闹铃吵醒，曹辰峰去天台上支三角架取景，秦莫尧下楼叫醒其他几个人，一起点了煨桑台前的篝火向依旧在沉睡中的神山表示敬意。那天天气极好，因为地势高，远远的雪山仿佛就在眼前。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也许是心中的祷告被雪山之神听到，卡瓦格博峰露出常年被大雾笼罩的神秘面貌，日照下，由浅红色渐渐变金色，照在雪白的山顶，发出耀眼的金光，直到可见的几个峰顶都被镀上一层耀眼的光芒，美到无法言语。

上午去爬明永冰川时众人依旧有些失神，岔道口的路牌上指示离西藏还有80多公里，他们已经到了云南的最西端。

沿着白色中泛着冰蓝色的巨大冰蛇往上，与梅里雪山的主峰做最近距离的接触。上下山18公里的脚程，秦莫尧体力明显不支，提前备好了巧克力，时不时往嘴里塞一颗。实在爬不动了，曹辰峰便停下来想帮她分担掉一些行李，回头拉她一把。这是旅程里最费力的一段，就算累到筋疲力尽想蹲下来不肯再走了，因为大家都还在前进着，便觉得要跟上去不能拖了后腿。

秦莫尧这一点让曹辰峰刮目相看，他本以为她会累到把行李都甩到他身上，或者走到一半坚持不下去放弃的。结果她晒得黑黑的，看上去愈发瘦弱，却背着她的行囊坚持跟在一旁，也没怎么抱怨，精神可嘉。

而事实上，秦莫尧不过在死撑罢了。如果面前摆着哪怕是一张凳子，她都会立即甩了行李躺下去。然而这终究不现实，曹辰峰也不可能来背她，何况一旁丁萌也在撑着往前走。

丁萌会耍一些小女生的伎俩，偶尔让曹辰峰拉她一把，问他借东西然后藏起来不还，或者抢着拍合照，秦莫尧看着好笑，自然也不会去计较这些。

回程的时候藏族司机热情地邀请他们去他家里吃饭，吃到很正宗的牦牛肉干和自酿的青稞酒。用奶渣和茶饼，放在竹筒里打，之后回锅烧，煮成热气腾腾的青稞酒。饭后出来时又是漫天低垂的星斗，仿佛黑色天鹅绒布上铺满的碎钻。

前面三个人在打闹，曹辰峰跟她并肩走着，秦莫尧忍不住用手去指，曹辰峰在黑暗中握住她的手，垂下来，扣在一起，秦莫尧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有风的味道，只觉得不虚此行。

坐车回到香格里拉，买了到下桥头的中巴票，他们往虎跳峡去。包车进去，走了最险的中虎跳那一段。一路山势险峻，底下边上便是咆哮奔腾着的金沙江。有了三个大小孩在一起笑笑闹闹，旅途便欢快了很多。

路过一个休息站，其实只是一个简陋的草棚，作为镇与镇之间分界的标记，却开辟了一面留言墙，上面订满了大大小小厚厚一叠纸片，记载着多年来过往游客的愿望。

看到正中间那个“不会挂科”时，几个人同时会心一笑，典型的大学生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