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相互提携,只有我们这些‘三等公民、三无人员’不招待见。干最苦的活,受最多的累,表彰、晋升却一个也轮不上。问什么事情,人家都是藏着掖着,没人真帮你,有的更是等着你犯错、看你出糗。

“后来在老首长关切、领导赏识下,我提了正科以后,之前对我爱答不理的同事一下跟我关系好上了,称兄道弟了,各种各样的攀附、巴结也全都来了。找我帮忙的、求我办事的,我第一次从这职位带来的权力上得到了好处,尝到了甜头。这还只是个科长啊,我那时就想,如果我提了副处、处长、甚至副厅,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宋魁的世界,我好像也不是不能够一够,挤进去的。

“我和谭婧也是这时候认识的。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一片废墟之上,没有任何感情基础。那时我刚提科长,可以说是意气风发吧,人一下自信了,也有了不少姑娘仰慕我,追求我,谭婧就是其中之一。我认识她是通过同事介绍,她知道我对她其实只是不排斥、不讨厌,根本不可能产生感情、甚至爱情,但还是对我死缠烂打、紧追不放。

“我们后来还是发生了关系,她怀孕后,用这个孩子逼着我跟她结了婚。她让我一度产生一种错误的认知,只要拥有了权力和地位,金钱、女人,一切都会倒贴上来、涌向我。它们不过是权力带来的附属品,不名一文、当然也无需我投入真意。我更不无卑劣地想,你那时选择宋魁,没准也是因为他官途顺畅吧。

“我这辈子最大的错也许就错在感情上,如果我的感情是顺利的,婚姻是坚固的,那么我也许不会放任自己堕落、寻求刺激。如果身边有一个爱我的、我爱的人能陪伴我,在关键时刻拉我一把、劝我几句,或许我的婚姻和人生也不会腐烂,更不会在这样的腐烂中沦落向腐败。”

江鹭听到这里,已经完全不想再听下去了。

原以为他谈起曾经为理想主义无私无畏挥洒奉献的青春岁月,对权力异化人性的思考,能够唤起心底所剩无多的那份良知,没想到最后还是将话题又绕回到用感情与婚姻的不顺为自己开脱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