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自诩冷静自持的他，此时此刻也是真的慌了神。

他激动地上前死死揪住了太医的衣领，喉咙沙哑得不成样子。

“胡说八道！怎么会救不回来？”

“本王不管，她是本王的王妃，不管你想何办法，都要把她给本王救回来！”

太医被吓得一颤。

瞧着眼前状若疯魔的萧昱桉，已然不敢再多说任何。

只深深地伏跪在地，嘴里不断地重复着最无用的一句话：“望殿下恕罪……”

萧昱桉猩红着眼，此时此刻，仿若瞬时间失去了所有气力。

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他全身。

“殿下，你冷静。”

苏知韵轻唤出声，忙上前小心搀扶着萧昱桉好似要摇摇欲坠的身躯，小心规劝道。

“殿下，他们也尽力了，你莫要这般。”

萧昱桉木然望向苏知韵，这才稍稍恢复了一丝理智。

猩红的眼底间竟不知何时浮上了一层氤氲。

他不由握紧了拳，像是逼迫自己开口一般僵硬地哑声喃喃道。

“知韵……商绾一死了？”

苏知韵眸光微闪，神色间满是痛惜。

心底的欢喜却是被她掩饰得极好。

虽然商绾一的死太过突然，可这般意外的结果，她很满意。

只是瞧着萧昱桉眼底的那抹难过怅然。

苏知韵心头却万般不是滋味。

尽管一个人嘴再硬，眼神却是不会撒谎。

萧昱桉在为商绾一的死难过。

他似乎很在意她。

他似乎真的对商绾一动心了。

心头的妒火在胸腔燃烧。

但苏知韵很快便将这些情绪悉数压下。

她有何好慌的？

商绾一已然死了，死人如何能争得过活人？

她而今是越王府唯一的王妃。

他们二人才是这世上最般配的人。

她会全力扶持萧昱桉登上那最高位。

未来，她苏知韵也只会是萧昱桉唯一的妻子。

他们会琴瑟和鸣，白首偕老。

苏知韵轻轻握着萧昱桉的手，眼圈微红，语气像是那绵绵春风。

“殿下，斯人已逝，便让绾妹妹安心去吧。”

“知韵会永远永远陪着殿下的……”

第十二章

萧昱桉愣愣地看着苏知韵，她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不真切。

他缓缓松开揪着太医衣领的手，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颓然地坐在地上。

“死了……她真的死了……”

他低语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他怔怔地看着苏知韵，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灵魂。

商绾一的死，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插进了他的心脏。

他从未想过，她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永远地离开。

他以为，就算她恨他，就算她不再爱他，至少她还会活在这个世界上，让他有机会去弥补，那样，他心中或许会好受许多。

可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走了，带走了他所有的希望和梦想，只留下无尽的空虚和悔恨。

“知韵……”

萧昱桉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我是不是错了？我对她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