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中，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宋清染举着一串佛珠，笑得眉眼弯弯。

“衍尘，你看这是我为你求来的，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他猛地从梦中惊醒，额头覆上了一双柔软的手。

他下意识地开口，声音沙哑：

“宋清染，谁准你进我的房间？”

那双手蓦然停住。

林晓月委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衍尘，你在说什么啊？”

“你不是说好了，要娶我的吗？”

没错，之前他确实是这样想的，和林晓月结婚，给她全世界。

可现在他好像觉得，一个没有宋清染的未来，他好像……并不期待。

他和宋清染纠缠了十年，她早已像空气一样，渗透在他生命的每一个缝隙里。

只要一想到她从今往后将彻底消失，他就觉得心脏像是被活生生剜掉了一块，痛得无法呼吸。

顾衍尘的心情，复杂到极致。

他猛地推开林晓月，大步走向露台。

晚风凛冽，他按下重拨键，听筒里只有机械的女声。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这冰冷的声音让他心头无端升起一股暴躁。

他转而拨通了管家的号码。

“宋清染，有没有回来过？”

“先生，太太已经两个月没有回来了。但是……这里有一份寄给太太的快递，一直没敢动。”

“拿过来。”

快递袋被他猛地撕开。

一本刺目的绿本本，掉了出来。

离婚证。

顾衍尘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真的舍得离婚？

不等他回神，一张B超单，从袋中飘落。

孕8周。

“轰”

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炸开了。

“宋清染！你就算恨我，也没必要用这种自残的手段来报复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吗？我告诉你，我爱的是晓月，你闹到天上去也没用！”

然而，电话那头只有冷冰冰的系统提示音：“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他无法想象，宋清染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打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

顾衍尘想不通。

这十年，她不是用尽一切办法都要留在自己身边吗？

手机上，依旧死寂。

这是宋清染第一次，如此彻底地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巨大的恐慌，像一只无形的手，攫住了顾衍尘的心脏。

几分钟后，特助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惊惶。

“顾总……太太的户籍……在一个月前，已经被死亡注销了。”

死了？

不可能！

“这是她的阴谋！给我查全城的监控！”

三天后，一个U盘被战战兢兢地放在了他面前。

监控画面里，林晓月正对着他所谓的“绑匪”笑。

然后，那几个男人，将奄奄一息的宋清染，拖进了黑暗的角落……

第13章

画面里没有声音，他却仿佛听见了她撕心裂肺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