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哑着嗓子，轻声开口：

“团子，宝宝也走了，你们去天上，别打架啊……”

泪水砸下来，一滴滴沁入冰冷的泥土里。

她想，人这一辈子，到底要流多少泪才算足够？

还以为，眼泪早就在上辈子流干了。

快了……

离婚协议已经签了，还有二十九天冷静期。

二十九天后，她就能永远离开顾衍尘了。

做完这些，天色已经全暗。

宋清染站起身，对着那个小小的土包，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转身，回别墅收拾行李。

客厅里没有开灯。

清冷的月光，从巨大的落地窗倾泻而入。

窗前，顾衍尘将林晓月死死困在钢琴和他滚烫的胸膛之间。

激烈而放肆的吻。

暧昧的水渍声和布料摩挲声，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格外刺耳。

开门声响起。

顾衍尘猛地抬眼。

看到门口站着的宋清染时，他深邃的眸色骤然一沉，迅速拉开了与林晓月的距离。

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被搅扰得不耐。

林晓月满脸绯红，慌乱地整理着被揉皱的裙摆，声音怯怯的。

“姐姐……”

“宋清染，这只是一个意外。”

顾衍尘跟着解释，语气敷衍，多编一个字都嫌浪费。

宋清染看着他们漏洞百出的表演，心脏早已不起一丝波澜。

刚做完手术的身体虚弱不堪，腹部传来一阵阵坠痛，她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知道了。”

她淡淡点头，径直往楼梯走去。

顾衍尘这才察觉到她的异样，蹙眉问道：“你不舒服？”

“低血糖犯了。”宋清染面不改色地撒谎。

“哦。”

顾衍尘只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宋清染的心，在这一声轻飘飘的“哦”里，彻底沉了下去。

疼……

不是因为奢望他的关心。

疼，是因为对比。

几个小时前，他为了林晓月一点微不足道的擦伤，能把整间医院搅得天翻地覆。

而现在，她脸色惨白如纸，在他面前摇摇欲坠，他却连多问一句都吝啬。

这个她用了十年光阴去模糊感知，又用两条性命才彻底证实的事实，此刻清晰得像一把淬毒的刀，凌迟着她的五脏六腑。

“对了。”

顾衍尘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叫住她。

“下周，我要跟晓月求婚。”

他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道：“你来办，所有规格，按最高标准。”

让她，亲手为他的白月光，铺就一条风光无限的路。

“好。”

宋清染平静地应下。

转身上楼时，她听见身后传来林晓月娇滴滴地抱怨：“衍尘，姐姐她是不是还是生气了……”

紧接着，是男人压抑的低喘，和一句她从未听过的、极致温柔的诱哄。

“乖，张开腿。”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