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染的心，像是被万米高空的寒流，瞬间冻结。

是啊。

她以前一直想要。

她想起有一年新年，她曾拉着他的衣角，像个孩子一样央求，说想看一场跨年烟火。

他当时只是淡淡地从文件中抬眼，瞥了她一眼。

吐出的那两个字。

“幼稚。”

第8章

如今，他给了她全世界最盛大的浪漫。

绚烂到，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为之疯狂。

宋清染缓缓转过头，看向他被烟火映亮的、依旧冷硬的侧脸。

她轻声问：“为什么？”

顾衍尘的视线从那片绚烂上收回，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半分她曾期盼过的温情。

只有一种交易完成后的平静。

“你救了晓月，这是你应得的。”

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将这场盛宴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就当是……我送你的谢礼。”

轰！

耳边是烟火炸裂的巨响。

心里，却是万物归于沉寂的虚无。

原来如此。

这是她奋不顾身“救”他心上人的报酬。

是他们这段荒唐婚姻的散伙饭。

他用她曾经最卑微的愿望，买断他们过往的一切。

好让他能心安理得地、毫无负担地，奔向他的白月光。

宋清染看着窗外。

看着那一场为她而燃的、盛大又冰冷的烟火。

她忽然笑了。

很轻，很轻。

“好。”

“我很喜欢。”

谢谢你，顾衍尘。

两世痴缠，我们终于，两不相欠了。

第8章

离婚冷静期的最后一天。

宋清染为自己的离开，做好了万全准备。

她的父母，已在瑞士安全落地。

夜里，她鬼使神差地，去了那家第一次向顾衍尘表白的酒吧。

她想，她跟顾衍尘纠缠了两辈子，缘起于此，所以也应该缘灭于此。

却在幽暗的角落里，看到了林晓月。

林晓月端着酒杯走过来，眼圈通红，声音发颤。

“姐姐，你说喜欢是什么？”

这句话，猛地撬开了她十年尘封的记忆。

宋清染看着她，眼前的人，不知怎的，跟顾衍尘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十年前，也是在这里。

她站着，他对面坐着。

她对他说：“顾衍尘，我喜欢你。”

彼时，他放下酒杯，神色淡漠地问她：

“喜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