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直升机已经变成天际的一个黑点。

“不。”他突然解开白大褂扔在一旁,露出里面被手术汗浸湿的蓝色刷手服,“我是在告诉你”

刷手服胸口的口袋里,露出一角泛黄的照片。阮棠抽出来,发现是十二岁那年,她在少年宫医学兴趣班门口,偷偷往募捐箱里塞钱的背影。

“我母亲确实给了我最后期限。”陆时凛握住她颤抖的手,“但我的倒计时,从十五岁就开始了。”

“现在,要不要考虑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医生?”

他的呼吸烫得惊人,白大褂口袋里掉出一张皱巴巴的转岗申请,神经外科主任医师自愿调任社区医院的请调书,落款日期是阮棠入院当天。

第20章

京市的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

厉沉枭站在厉氏集团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被雨水模糊的城市轮廓。

他手中握着一个银色相框,里面的照片是阮棠,他的前妻,或者说,他以为已经死去的妻子。

照片中的阮棠站在花园里,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穿着简单的连衣裙,笑容恬淡,与那些围绕在厉沉枭身边的社交名媛截然不同。

那是他们结婚第一年拍的,当时他还不知道这张照片会成为他余生的梦魇。

“厉总。”

程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厉沉枭没有回头,只是将相框轻轻放在办公桌上。

程谨有些欲言又止的递给他一个平板。

厉沉枭转过身,接过平板。屏幕上是一张医院监控的截图,日期显示是上周。

画面中女人穿着长裙,温柔站在那里,虽然只拍到侧脸,但那轮廓、那眉眼……

“这是……哪里来的?”厉沉枭的声音异常平静,但程谨注意到老板的手指已经捏紧了平板边缘,指节泛白。

“海市中心医院的安保主任私下提供的。他说这女子自称林夏,但右手腕上有道月牙形疤痕,和太太……和阮小姐的特征吻合。”

“什么时候?”厉沉枭的声音异常平静,但程谨注意到老板的手在微微颤抖。

“还有更多吗?”厉沉枭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程谨摇摇头。

玻璃酒杯σσψ在厉沉枭手中碎裂,鲜红的酒液混合着鲜血滴落在纯手工的波斯地毯上。程谨倒吸一口冷气,立刻拿出手机要叫医生。

“不必。”厉沉枭甩了甩手上的酒液和玻璃渣,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准备飞机,一小时后我要去海市。”

“可是厉总,海市是陆家的地盘,我们上次医疗器械招标”

“立刻。”厉沉枭的眼神让程谨立刻噤声。

一小时后,厉沉枭站在私人飞机舷梯前,最后看了一眼京市的天空。如果阮棠真的还活着……如果她真的选择用假死来逃离他……

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不是愤怒,而是比愤怒更深刻的东西,一种他从未允许自己感受的情绪。

飞机冲上云霄时,厉沉枭闭上眼睛。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消失。

海市的晚霞将整个天际染成橘红色,阮棠站在老宅花园里,指尖轻轻拂过一株开得正盛的玫瑰。出院已经一周了,胸口的闷痛感终于渐渐消退。

“棠棠,该出发了。”陆时凛从门厅走来,黑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手中拿着一件米色针织开衫,“晚上会凉。”

阮棠接过开衫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两人都微微一愣。这段时间陆时凛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冰封的心渐渐融化,但每次不经意的触碰还是会让她心跳加速。

“谢谢。”她低头披上开衫,闻到上面淡淡的雪松香气。

陆父从二楼书房下来,看到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眼中闪过欣慰:“时凛,照顾好棠棠。别太晚回来。”

“爸,您放心。”陆时凛自然地牵起阮棠的手,动作轻柔却坚定,“只是去海边餐厅吃个饭。”

阮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