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枭倒在血泊里,目光却追随着阮棠的身影。鲜血从他指缝间涌出,在停机坪上汇成暗红色的小溪。

“真好……”他呛出一口血沫,染红了雪白衬衫,“这次死的……是我”

他勉强抬起头,恍惚间,记忆如走马灯般闪回。他看见梦里那个雨夜,阮棠也是这样倒在血泊中。

他想,如果梦里的都是真的,那这两辈子,都是他欠阮棠的。

周围混乱声一片。

他看见陆时凛跑了过来。

他的瞳孔开始涣散,走马灯般闪过无数画面:初见时阮棠怯生生叫他“枭哥”,新婚夜她为他煮醒酒汤烫红的手指,还有……梦里,她胸口洇开的血花……

“阮棠……”他最后的目光聚焦在她脸上,却已经看不清了,“如果……有下辈子……”

他想,如果有下辈子的话,还是别让阮棠遇见他了……

陆时凛的急救动作渐渐停下,对着阮棠摇了摇头。

码头的探照灯扫过,照亮厉沉枭唇角凝固的笑意。

恍惚间,厉沉枭仿佛看到年轻时的他站在初遇的梧桐树下,看着那个清丽的背影,温σσψ柔地说:“棠棠,我等你好久了。”

海市,最近最热闹的事就是太子爷陆时凛和阮家联姻的消息。

婚礼前夜,阮棠站在陆家老宅的玻璃花房里。月光透过穹顶洒落,为她披上一层银纱。她手中捧着明天要用的捧花,白鸢尾与蓝风铃的搭配,是陆时凛特意请法国空运来的。

“少夫人,您的茶。”老管家恭敬地递上骨瓷杯,里面泡着她最爱的茉莉香片。

窗外突然下起雨,水珠打在玻璃穹顶上,像无数细小的脚步声。阮棠恍惚想起厉沉枭倒下的画面。

“睡不着?”

陆时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穿着休闲的棉麻衬衫,身上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他刚刚结束一台紧急手术赶回来。

阮棠点点头。

陆时凛只是从身后抱住她,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后来,陆时凛给力阮棠一份文件,阮棠看了后就笑了,陆时凛现在给她的她和陆母作为彩礼赠予的,这些资产恰好占陆氏集团的51%。

“现在,”陆时凛为她披上外套,“整个海市没人能给你委屈受了。”

雨声渐歇,天边泛起鱼肚白。阮棠看着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忽然意识到:那个曾让她夜不能寐的名字,如今想起竟不再疼痛了。他也用死亡,偿还了 那些所有的伤害。

婚礼当天,海市所有媒体都在头条刊登了同一张照片:陆氏少夫人站在鲜花拱门下,笑容灿烂,而陆太子爷站在一旁,像骑士温柔看着她的公主,虔诚又温柔。

当夜,阮棠在婚房阳台上点燃了那张泛黄的照片。火苗吞噬年轻的笑脸时,她感到有什么东西随着灰烬一起飘散了。

陆时凛从身后环住她,将下巴搁在她发顶:“明天去瑞士度蜜月?”

“嗯。”阮棠望着星空,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曾为人规划过瑞士的雪景。只是那时,那张机票永远没能送出去。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花园里新栽的鸢尾花香。

阮棠深吸一口气,转身环住丈夫的脖颈。明天太阳升起时,她会是个全新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