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会听见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可等来的只有穿堂而过的夜风。

回眸望去，透过雕花窗棂，燕临正含笑和秦婉婉说话。

这一刻，楚明玥忽而明白。

她再也不是燕临心尖上唯一的那个人了。

次日清晨，楚明玥被早早唤去参加封后大典。

高台之上，燕临执着秦婉婉的手，一步步踏上朱红长阶。

那姿态，与六年前牵着她时一样。

百官跪拜，山呼万岁。

楚明玥随众人俯身行礼，余光瞥见燕临看着秦婉婉的眼神里，藏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情。

她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她也曾天真得以为能与燕临白头偕老。

可如今，她只能跪在阶下，眼睁睁看着他携新后重走她走过的路。

“平身。”

随着燕临的声音，众人起身。

不多时，礼官捧出皇家玉牒。

楚明玥眼睁睁看着官员提笔，将“燕临”与“秦婉婉”三个字并排写下。

而她的名字，被朱砂一笔勾销。

第三章

册封大典的晚宴上，燕临与秦婉婉并肩端坐在主位。

被降为楚妃的楚明玥，独自坐在妃嫔席位，与燕临相隔两席。

她能感受到四周投来的探究目光，耳边不时传来窃窃私语。

“听说皇上对皇后情根深种，怎么突然就废后另立了？”

“帝王家哪有什么真情？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不知何时，燕临已站在那两个议论的官员身后。

“妄议帝后？来人，将他们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

两人纷纷下跪求饶，却侍卫毫不留情地拖拽了出去。

喧闹的宫宴瞬间鸦雀无声。

楚明玥心头微动。

他一直在留意她的处境吗？

这惩罚，是为了维护帝王威严，还是在……替她出气？

她抬眸望向燕临，想问个明白。

就在她即将开口的瞬间，燕临已转身离去，重新回到秦婉婉身旁。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连余光都不曾扫过。

楚明玥苦涩一笑，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

原来方才的念头，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她抬手为自己斟满一杯酒，试图借酒消愁。

可一杯接一杯下肚，心头的痛楚却愈发翻涌。

恍惚间，她想起从前。

那时她不胜酒力，燕临总是不许她沾酒。

而如今，她饮尽一壶又一壶，却再无人来阻拦。

就在她即将醉倒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夺走了她的酒杯。

燕临的声音里带着熟悉的无奈：“你喝太多了，不能再喝了。”

楚明玥伸手想抢回酒杯，却被他一把背起。

燕临温声道：“我送你回去。”

楚明玥靠在他的肩头，闻着熟悉的龙涎香，鼻头越来越酸。

她哑着嗓子问：“你不怕秦婉婉看见后生气？”

燕临轻笑一声，话语中是遮不住的柔情：“玥儿，在我心里，没人比你更重要。”

若是从前，这样的话定会让她心头滚烫。

可此刻，只余满嘴苦涩。

余下的路程，两人都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