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沉说:“大病一场,让你格外多愁善感。”

白栀顿了顿,只应一句:“是啊。”

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太久了,连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个占了别人身份的闯入者。

曾经的白栀岂会在意这些。

于是她说:“也许是那个梦里的我太柔软,长梦数十年,醒后又不能自控的数遍回忆,干扰了些。”

“这把剑灵与饮霜剑相差甚远,凡人作为护国之宝护一国臣民绰绰有余,但对你来说太低级了,你打算怎么处置?”

“留着吧。”

“此乃凉国护国宝剑。”

“我知道,留着。”

“就随你吧,明日我让玄雀去办此事。”

“不必劳烦师兄。”白栀摇头,“我想亲自去办这件事。”

“三师兄这是已从寒域回来了么?过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发生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

“秘境长梦数十载,于外界不过七八日。”

“……竟只过了七八天。”她终于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无焦距的散着,“是我梦太久了。”

旧时凉国一梦,帝女一生。

还有这三日因为盛纳了小精灵一生之力而来的有关他们的记忆的一梦,凉国子民的一生。

“三师兄,二师兄是否还在天玄门?”

“不在。”

她语气不自然地:“那……他也在凉国么?”

“不知,何不用灵镜自问他?”

“……算了。”

“怎么突然想到他?”

“梦到他了……”

“所以这三日哭的这么伤心是因为他?”

“三师兄,我冷。”她将整个脸都埋进他的胸口:“再抱紧些吧。”

“要憋死你自己吗?”诉沉一边抱紧她,一边将她的下巴向上抬起,呼吸不畅之感顿消。

但她很快又再埋进去。

闻着诉沉身上的味道,那种青草和浅淡的花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就能把她脑海中的画面驱散些许。

梦醒了,但她好像还能看见那双墨绿色的眸子,沉着要命的绝望和无机质的冷漠,身上带满了伤的走在凉国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能看见他跪在地上,身体被锁链贯穿,鲜血染红链条和地面。

一把纯黑色的剑生生将他的身体剖开。

风沙漫天,天地震动!

他一声嘶吼!

汇聚成血柱般的血液似将天劈开了一条口。

能看见第一只小精灵诞生,在他的手边,他心不在焉的看着,手指将小精灵拨倒,瞧着那小东西爬起来。

那双墨绿色的眸子愈发深邃冷酷。

她这几日哭了么?

伤心不止是因为沉衍,还因为小精灵枯燥的这一生。

她以它们的眼睛,亲眼见证秘境的变化,等待。看着它们小心翼翼的猜想眼前人是不是它们在等的白栀,相见不相识,那样重要的人,就那么轻易的被忘记了……亲眼再看一次它们走向灭亡。

“三师兄。”她的喘息声带着暧昧的沙哑,“我想尽快恢复,想多讨要些药。”

她的手抱住他的后腰,手指顺着他脊椎的纹路往上,唇也向上咬在了他的领口上,下巴蹭着贴在他的皮肤上,唇压下去,以至于说后面几句话时唇瓣都蹭在他身上。

“也想辛苦三师兄,与我双修。”

“……”他心跳都快速一顿,“身体又不疼了?”

“疼。”

哪怕不动就这么躺着,呼吸都疼。

药吃多了,补得快,但身体吃不消,一定也会更难受。

但她有非做不可的事情。

她再重复一遍:“我想尽快恢复。”

他说:“要强不要命。”

“要不了我的命,只是把将来的难受堆积在这一时而已,挺过去了就好了。”她的唇蹭着向上,“就像三师兄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