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不下心,但现在的她也帮不到谢辞尘什么。
当务之急,还是先尽快恢复。
她应了一声:“三师兄先提的。”
瞧她气他这一句句的,若不是能探知她的情况,真以为她都恢复好了。
诉沉问:“我问你,什么能将你伤成这样?”
“……秘境内幻化出的灵。”
“即便在秘境内会失去灵力,以你的身法、你的敏锐断不会让你受这些伤。”
“……”
“我问你,你早就烙印在身体记忆里的身法去哪了?”
他再看向她身上的伤,“我再问你,为何不加固自己身上的印,让神息弱至这般?”
她的衣衫散着,身体半赤裸的露着。
怀疑的每个字都带着寒意。
刺得她不可抑制的发抖。
她想把衣衫拉回来盖住,但手臂重似千斤,只能这样耻辱的被问询审视。
她虚弱地:“一定要此时给出个答案吗?”
“回答我。”
“……三师兄觉得是为什么?”
他眉峰拧着,未语。
白栀再说,“这个答案对三师兄来说很重要么?”
“重要。”
他的睫毛很长,弧度不是上翘的,自然的微微垂着,平时想看他的眼睛,都得透过睫毛。如今这么微微垂着眼睑,更让他的眸子被掩映得愈深,看不穿,也看不透。
有什么隐隐的期待藏在里面。
视线绕在她的脸上,绕在她的伤上。
缱倦的甚至透着些许兴奋。
他尽可能让自己语气如常。
他说:“白栀,性格可变,习惯不会变。”
不是知知,是白栀。
她没力气抬眼,视线疲惫自然的平视,满眼都是诉沉的长发,一缕缕的被打理得很漂亮。
她只能凭借着印象想象到他说这句话时,那双比平常男子的唇要更红些的唇瓣开合时的冷淡。
想象他该是如何怀疑、冷漠、防备警惕的看着她。
真是好冷的话。
让她浑身汗毛直立。
他问:“是你吗?”
白栀轻声:“是我吗……”
她无声的笑了。
诉沉问:“笑什么?”
笑她在见到他时,内心的澎湃激动,觉得可依赖的靠山来了。
却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靠山,但不是她的,是原主的。
笑她字字句句说想自救,但内心里还是难弃软弱,仍在等待被帮助被拯救。
她是孤身一人进来的,这世界的一切联系都是原主的。
难言的失落感让她整个虚浮的身体都如坠空般下沉。
她调整得很快。
“没什么。”她说。
“我答不上来。”她又说。
诉沉问:“哪个问题答不上来?”
“身法没了,我也不如曾经敏锐。甚至不知三师兄说的印是什么,故而未曾加固过。”她咬紧牙关,手臂撑在床面上,好半天才将身体支起来。那只被诉沉拉着的手腕动了动,他松开手,她便用这只手拉起自己的衣衫,披在身上。
大片春光被遮盖。
就这点动作,已让她出了满头的冷汗。
她接着说:“也不知三师兄的这句‘是你吗’问得是什么。师兄觉得,我是从秘境中变换成白栀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