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声道:“本尊的伤势已无大碍,再修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你尚未断食辟谷,三餐当按时用。”
“弟子明白。”
“这药一日两次,不可多服。本尊今日尚有要事,你若有不适,便去寻舜功相助。”
“师尊欲去何处,弟子可否同行?”
“本该今晨便去的,忧心你灵力未恢复是受了重伤不肯跟旁人说……你愿寻同门帮忙就好。此行本尊自去,你留在客栈内好好养身。”
好感度上下波动数个数字,少年道:“是。”
白栀扫了一眼好感度,试探性的在脑海内唤了一声:“系统?”
“……”
一片安静。
视线落在那数字上,直到少年不悦的目光存在感越来越强,白栀才移开视线,向外走。
淡淡的幽香浮动,远离,消失。
房门关闭。
谢辞尘的视线始终未从紧闭的房门上收回。
她方才听见钟璃浅时的神情,是失落么?
为何失落?
也是像他看见她步步走至诉沉面前被诉沉圈在怀里抱着时一样,觉得嫉妒么?
室内的温度骤凉,那双方才携着炽热的黑眸也只余冷戾。
断炼的气息又一次绕上他的手臂,他看向这把剑,指尖在剑上弹了弹:“你倒不挑,灵力还是妖力,都能养着你。”
但他只冷冷隔开断炼的气息,“忍着些,仙门弟子太多,此处不能有妖气泄露。”
他又再看向自己的手,感知体内两股力量的冲突。
灵力几乎要被吞噬干净。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抑制体内无边增长的妖力。
手中的丹药瓶精美,里面的丹丸不是他这个品阶可以用的,想来又是诉沉给她的。
漆黑的眸中光芒明灭,闪动。
他也不知为何,自从秘境出来,很怕失去她。
秘境内,到底发生过何事?
……
地玄门所在的客栈中。
“纪师兄,该用药了。”
坐在床边的纪煜川摸索着起身,面无表情的将那碗浓稠苦涩的汤药饮尽。
“纪师兄莫要担心,长老们只是暂时未找到为你治好眼睛的法子,纪家已派了医师来了,定能……定能……”
纪煜川将碗递回,问:“纪家是不是已经开始培养纪烊了?”
纪烊,纪煜川的二弟,纪怀澈的兄长。自小作为纪煜川的备选人培育。
“这……也只是为了往后能更好帮助纪师兄,才会……”
纪煜川深吸一口气,双眼仍旧刺痛。
他去掉遮盖在眼上的布,睁开眼睛,仍只能见到一片黑暗。
黑得让人绝望。
“纪师兄还是要好好敷药,不可放弃啊!如今这样……只是一时天还没亮……”这弟子磕磕绊绊的安慰。
纪煜川不再动。
岂会是天还没亮?
平日里能见得到的黑是透光的,能看清物品模糊的轮廓,能看见远近关系和距离。
不是这样死寂的黑。
绝望的黑……
这弟子生硬的转移话题道:“纪师兄回来时一直念的那个名字我们找到了,果真是江国女子。也许是受了伤吧,所以她才随江国先行队回去了。”
纪煜川脸上这才有了表情:“可知伤到何处了?”
“不知道,江国人嘴严,知是咱们地玄门的人打听,更是不肯透露。只知是天玄门人专程送回的。”
“伤的重么?”
“应当是不重吧,坐马车回的。那马车跑得飞起,看着都颠,要是有重伤,刚出凉国就该颠死过去了。”
纪煜川:“……”
“纪师兄,这位江郡主是什么人,难得见师兄对什么上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