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呢?

模糊不清的记忆在脑海内纠缠,他记不清了。

“不知道。”他道。

“只记得她好像还欠我些什么……”他接着说。

也只记得,想把天下她想要的东西都用双手俸到她的面前。

想到她,心便跳跃得很快。

想对她好。

江国,如何不被九州众人放在眼中的小国,纵是国中贵族又能如何?

但他只要想到那个模糊的影子,就会因为此时的眼疾生出些他从未有过的自卑心出来。

为什么呢?

“说起来,天玄门那边又来了位仙尊。”

“是么。”纪煜川心不在焉。

“来得竟是白栀仙尊,今日才到的!天玄门那些人狂得要命,好似那天生灵胎长在他们自己身上似的,恨不能在街上横着走。遇见个人便佯装不经意地说‘哎呀你怎知白栀仙尊特地来此地看我们’了?真服了,谁问他们了?我就不信白栀仙尊是特地去看他们这群草包的!”

人很难界定遗忘这件事的好坏。

傲慢且天赋卓绝、在所有人的关注期待中长大的少年才刚体会过怦然心动,因此学会一点点服软……踏出秘境前尚在畅想与她的将来,便都忘了。

不会再忐忑,纠结,懊恼……

回到他想要的自在里。

这到底是好是坏?

人很难界定遗忘这件事的好坏。

……

凉国王宫内。

一袭黑衣的劲装少女瞥了一眼地坛内游动的身影,便收回目光,快步走下台阶。

在下方等着的国君立刻迎接上来,“清鸢掌使,仙尊何时会来?”

清鸢警告的瞥他一眼:“你这是还想对仙尊指手画脚?”

“不敢不敢,只是秘境损毁太严重,仙尊若再不来,我只怕凉国将毁!”

“仙尊自有打算,你自做好自己的事情。赋青醒了么?”

“昨日刚醒。”

“叫他做好自己的事情,没人给他收拾烂摊子!”清鸢忽然顿住步伐,看向王君:“找到合适的魂魄了么?”

“找到了!这就带来给掌使过眼。”

“不必,亲自过去吧。”

“这丫头性子纯真,爱笑。已用掌使给的法器测过,魂魄纯净,未有污染,定能符合仙尊之需。”

清鸢凌厉的目光难得的沉了沉,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底被柔软侵袭。

靠近那屋子,便听见一阵锁链碰撞的声音。

房门竟是开着的。

立刻有人小跑过去查看。

清鸢自大开的房门中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袭黑衣,衣摆是用金线绣出的反复古老的咒文。

隔得这么远,又仅能看见背影,便能感受到那股自男人身上散出的强大压抑的王者气息,令人不自觉地心生敬畏。

国君立刻跪地伏拜:“仙尊!”

清鸢也该行礼的,可她愣愣地站着,怔怔地看着房中的那一幕。

被锁链束缚着手脚的少女看起来大概只有十六七岁,长发略微打着结,披散在身后。

手腕脚腕处细嫩的肌肤都被磨破了,伤口触目惊心,看着便痛。

可那孩子的那双眼睛里看不见痛和委屈,视线单纯又温暖。

她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仰着小脸,正小声对着面前蹲在地上的男人说话。

更让清鸢的心被猛烈撞击的是,男人竟真的在认真听那孩子讲话。

此前数百年间,找到的有几分似那人的魂魄何其多,样貌出众的少女又何其多。

却从未见过男人似眼前这般,收敛着他的疏冷,好像已透过眼前的少女看到了另一个人。

恍若上一世发生的事情。

清鸢眼眶发酸。

察觉到这边来了人,少女抬眼张望,有些怯生生的向后躲了些,锁链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