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看起来太易碎。

那苍白的肌肤在黑夜里看起来近乎透明。

好像手劲儿稍微重点,就能把她擦化了。

倒还从未这么近的看过她。

近到可以看清她的睫毛根根分明,他轻轻擦着睫毛上黏连的血和土干了之后凝成的块,一点点满满地往下用湿了的帕子往下捋。

凶兽的体液被完全擦干净了,才将手指点在她的额心处,闭眼掐了除尘诀。

这阵清爽的冷风让她浑身一抖,难受呜咽着下意识往床的里面靠。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这边拽回来,凝灵让空气更冷,然后对她道:“反了,只有往我这里靠,往淅川这里靠,才会暖和起来,才会舒服起来。”

唯有他自己这边的温度是温暖的。

他不动,只看着白栀发抖,难受,痛苦,一点点的因为本能向他挪近。

见她主动了,这才往她身边靠。

清冽好闻的幽兰香气都如她此时的身子般弱。

可很多时候人就是很奇妙。

越是浓郁,反倒少了些什么。

就要这点丝丝缕缕快要散开的感觉,才更让人心痒的想要抓住。

然后视线落在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上,才刚清理完,这已经又渗出一层薄汗了。

“难得你也会吃苦。”他擦着她额上的细汗,视线又再顺到她紧闭的双眼上。

因为疼痛,睫毛抖动着颤个不停。

像蝴蝶振翅。

哪怕痛成这样,都能这么漂亮。

真如拓海问的那样。

发如点漆,肤色白皙,双唇……双唇的颜色太过浅淡,像桃花的花汁淡淡的抹了一点儿上去。

怎么唇色不够嫣红,也仍能这么撩人。

此时的光仿佛都是潮湿的。

“你说你是不是天生来招我的?”他问。

声线再难强硬。

带着不易察觉的低哑。

他说:“我救你一次,算还你了,还清了。”

脚步声。

敲门声。

“仙尊,该出发了。”门外弟子道。

淅川顿了片刻,松开白栀。

时间竟这么快。

费在哪儿了?

她又疼了。

思绪不清,但本能的开始在体内运行灵力,促进吸收疗愈。

但被他无情的阻隔。

“老实一些。”他低声道:“在我这,你好不了。”

淅川将她重新用黑布盖起来。

他单手把白栀打横抱起,另一只手打开房门走出去。

“仙尊,当真要走得如此仓促吗?”

……

“封锁王城所有出入口!”

“所有人不得外出!”

“全力寻找城中所有适龄女子!”

地玄门客栈门口,清鸢捡起地面上的一颗小玉珠,捻在指尖,锐利的视线直扫客栈前站着的地玄门弟子。

清鸢问:“有人见地缘仙尊今夜去了王宫,不知归否?”

那弟子道:“仙尊今夜一直在客栈中休息,从未外出过。”

清鸢起身,“确定?”

“女使为何不信?”那弟子仍旧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