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里透进来的月光让站在床边的人的影子落在她的被面上。

白栀顺着看过去。

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唔,也许没多久,毕竟什么人会一直在床边跟个木桩似的一直站着?

他不知在想什么。

睫毛微微向下垂着,遮住他眼中的大半情绪。

只能看见深紫色的双眸无焦距的落在床边。

她的身体还是很疲累,所以没有先开口,就只这么看着他。

空气安静。

唯有月色在他们之间缱倦的流淌。

他这么站着,站着。

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侧自然垂着的手指紧了紧,又再松开。

睫毛轻微颤动了一下。

细看下,会发现他眼尾处的眼睫毛都带着点紫,因为这颜色太深了,接近于黑,所以不太明显。

他的发算不得长,只到他的腰线下面。

发饰便更短了。

发饰上的是什么动物的獠牙?

看起来像翠石头似的。

他呼吸的节奏忽然慢了些,好像在紧张。

白栀便将目光再落回他的脸上。

竟还没在看她。

是又想到了什么?

白栀索性闭上眼睛,开始为自己调息。

周天运行,体内灵力像被重新归置过位置,虽然不至于完全吸收,但到了正确的地方,让她好受多了。

运行完毕已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她再睁开眼睛,仍见淅川那么站着。

白栀:“……”

他不会是这样睡着了吧?

站着,睁着眼睛,睡?

实在太热了,她轻轻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被子还没拉下去,一只手便将被子向上提,为她盖好。

白栀看着淅川。

他做完这个动作,才收回思绪般的也看向白栀,看见她睁着的眼睛,他猛地一顿。

眼瞳颤了颤。

“你。”他又顿住,慌乱仅在那一瞬就消失,脸色微变,“醒了。”

“多谢。”她道。

“谢什么?”

“救我。”

“不是我。”

她意外的抬眉。

所以是她自己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灵力都挪到正确的位置的?

她问:“为何站在这里?”

“来看看难得重逢的故友是不是还活着。”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白栀:“可你没在看我。”

“什么?”

“你站了多久?”

他僵了一下:“你何时醒的?”

“约有一个时辰了。”

“…………”

“为什么站在这里?”

他有点生气:“醒了为什么不叫我?”

“刚醒时说不出话,也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