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立刻就消了,“还疼?”
“你为什么站在这里?”
“这间房里只有一张床。”
许久未等到她有回应。
淅川问:“为何不讲话,又说不出话了么?”
白栀道:“一时无语。”
“为什么?”
“你掳我来,但把床让给我?床边能坐,屋内也有椅子,你偏站在这里?”
“你没允许我坐在床上。”
“…………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随便吧。”
白栀语气平淡道:“初见你时,你总能先一步料到我想说什么,用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提前堵住我的话头。怎么今日脑子不活泛,甚至呆笨了不少。”
这话绝不是褒义的。
但淅川听后不觉得生气,反而那颗紧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都能骂他了,看来是真的活过来了。
他道:“太累,转不了那么许多,眼下只想什么就说什么。”
“是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云照村。”
“云照村是何处?”
“顺州。”
白栀蹙眉,竟已出凉国,到了顺州?
她问:“来这里做什么?”
“你快死了,所以临时找了个地方。”
白栀认同道:“小村落,确实方便抛尸。”
“……”
“但我活下来了,所以你现在要亲自动手杀了我吗?”
淅川:“……”
淅川:“费心救你,不是为了在你清醒时再让你亲眼看着我杀你。”
“你不是说你没救我?”
淅川不语,只看着她。
“我还以为真是我如此天赋异禀。”白栀道:“那谢谢你。”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蹲在床边,平视着她。
看脸色,是真的好起来了。
虽然还是很苍白,但已有了血色。
他的手指紧了紧,没抬起,只问:“还在发热吗?”
“一点点。”
见她露出的脖颈和耳垂都没那么红。
她问:“你原打算将我带去何处?”
“地玄门。”
“做什么?”
他发间的流苏在月光里有些晃人眼。
这样近的距离,可以看见他发丝里都混着些紫色,巧妙的糅杂在一起,在日光下应当会很好看。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他问。
语气里带了些怒。
“担心,所以在问你。为什么要从拓海手中将我骗走,为什么要带我去地玄门,又为什么要救我?”
“……”
“为什么不答?”
“我是问你,生死悬线好不容易活过来,你竟一点都不知后怕?”
她说每一句话的语气,都平淡到仿佛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无关痛痒的小病。
他问:“你将自己伤成这样,就没想过若你死了,旁人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