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答案很快的,会比我们预想的都要快。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所以应当还能活很久,所以未来还有很长很长,你可以慢慢确认。”
“我怕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白栀从正面避开:“怎么突然这么不自信?”
“我在姐姐面前,其实从来都是不自信的。”他笑着握住白栀在他脸边的手,让她的手心贴主他的脸颊,亲昵的蹭着她的手心。
这笑和他往日里的一样。
让这张好看的脸好像突然亮起来了。
但流淌在笑容里的味道是苦的。
白栀没收回手,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一时静默。
唯有窗外的鸟鸣声越来越密集。
像对她的催促。
天真的要亮了。
“辛苦了,睡吧,淅川。”
“阿姐呢?”
“我也累了,一起睡。”
“我可以抱着姐姐睡吗?”
白栀不喜的皱眉:“不要得寸进尺。”
“姐姐。”他突然逼近了些。
白栀看着他。
他还在笑:“你还是想走。”
她几乎浑身猛然一僵,竭力表现得平静,“你又开始乱想了。”
“姐姐有路过镇子吗,今夜会有花会。”
“嗯,很多花,我看到时它们还没有布置好,乱糟糟的堆在地上,想不出最终成品会是什么样子。”
他眸光闪动。
瞧。
她说到喜欢的东西,总会情不自禁的多说些。
所以他能分得出她真正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阿姐不喜欢他。
过去是,现在也是。
他眼底的情绪愈发复杂挣扎,“阿姐想去看看么,听说会很热闹。”
果然在她眼中窥见了一闪而过的惊喜。
她略沉吟,“晚上才去镇子吗?”
要是能和淅川一起去,那么热闹的地方,一定能找到机会跑的。
也省了她忧心门外的结界要怎么破,怎么逃得不被他察觉。
但是万一去的太晚,路书过了时效就完了。
“姐姐想什么时候去?”他眼里的光愈发危险。
强势逼来。
白栀假意看不见,语气稳着。
其实想不出该如何糊弄淅川更好。
所以便在想,若此行是与谢辞尘同来,带着那个孩子,遇到这种情况,会想做些什么。
她的目光柔和下来,语声轻柔道:
“看什么时候睡醒,喂过小鸡崽,看过小叶鱼,便一起去镇子上。村里的人也会去么,也许可以和他们一道。到了镇子里,应该已经在为晚上的花会做筹备,热闹起来了。”
她脑海中浮现出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的画面。
接着说:“应当会有不少小贩,换些银钱,买些糕点,夜灯,给你添些新衣。不知日照城有没有什么独有的布料纹饰。”
淅川的眼神微微颤抖。
白栀:“你喜欢看书,兴许能买些这里的书?又也许没有书屋开着,但会有画糖人的,卖桂花糕的,卖汤圆的,各尝一些……然后提前问好花会的流程,找一个观赏位,等夜色降临,等花会开始。”
“我喜欢看书?”
白栀的思绪被猛然拉回,她不动声色的抬眸,对上淅川的视线:“是在问你,你喜欢看书吗,兴许能买些这里的书。”
他的所有防备都在她这些温柔的话里一点点松懈,瓦解,融化,破解。
喉头甚至有些哽咽,声线愈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