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碗取下来,水倒进缸里,看着水面上倒映着的他们的影子,接着说:“如果当年你没有救我,那么浑浑噩噩的像条狗一样的活着,兴许哪天捱不过去死了就是我的命。”
视线只落在水面中的她的脸上,接着道:“但你救我了,将我养在身边。我因此活下来了,那这便是我的命。”
白栀极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
她把手收回。
淅川准备过来为她擦手,她往后退了些,掐诀净手。
“阿姐觉得我说的不对?”淅川一边问,一边强制性把她那只手拿起来。
手上已经没有水了,但他感受不到似的硬为她擦,反反复复的将每一处都擦了好几遍。
才又说:“天地带给世间生灵的,就是所谓的命。人为的就不是,谁规定的?”
“我说这是他们的命,这就是。”他笑着,眼底那些对她偏执到疯狂的占有欲和爱意毫不掩饰的狂肆蔓延:“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不会分开,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
有人顺应这所谓的命。
有人抵抗。
希望她会是个聪明的人。
门外哒哒哒跑过来一个小丫头,扎着羊角小辫,眼睛乌黑的像两颗黑葡萄似的,隔着篱笆看见白栀的时候就立刻笑起来了。
一排整齐的糯米似的小牙在小红唇里显得格外可爱。
她“哎”的叫了一声。
从小丫头的视角看去,白栀的身影被淅川的背影挡了大半,所以最先看见的是淅川转过来的脸。
好漂亮的大哥哥。
小丫头“哇”的一声张大嘴巴。
但很快,便被露出脸来的白栀吸引去了视线。
缸里的水光波动着,映得她的脸更透,较昨日见她,今日的她气色更好,而显得更漂亮了些。
唇自然的嫣红,双眸是漆黑水润的,眸光很亮,带着一股冷冷淡淡又很温柔的感觉。
小丫头的脸顿时就红了,心跳得飞快,“姐姐,身体好些了吗!今日镇上热闹,阿娘让我来问问姐姐想不想一起去看看,可漂亮啦!”
“不去。”淅川冷道。
白栀手指都迅速一僵,心猛然下沉,紧张地看向淅川,但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轻声问他:“怎么了?”
“她叫你姐姐,你听见了?”
“是因为这个年岁差距……你觉得她该叫我一声祖奶奶?”
没料到她会这么答,淅川眼底的寒霜消了大半,唇角挂笑:“她叫你姐姐。”
“……到底怎么了?”
“她凭什么叫你姐姐?”
“嗯?”
“不和她同去,我们自己去。”
小丫头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嚷着道:“我家有驴车,阿娘说姐姐病着,可以坐。阿娘说姐姐去镇上,能买到好药。”
“我能背她去。”
小丫头疑惑的再嚷:“那你又不是驴,驴不知道累,你累呀。”
白栀顿了一下,心道他比驴还不知道累的。
淅川道,“姐姐说了,我不知道累。”
白栀:“……”又被算到了。
小丫头小鼻子皱起来:“那你是驴。”
“不可以这样骂人。”白栀道。
淅川把白栀一把抱起来,满眼都是笑意的同她说:“姐姐在护我。”
……
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去了,分了几批。
田里还有活儿的等傍晚再出发。
女人和孩子先行。
“见你好起来了,我心上石头也就落下来了。”婶子一边说,一边牵着小丫头走,还是不放心的在白栀的脸上反复的看,觉得新奇:“前日里见你病得那么重,今日就能下地了?”
“是鸡蛋好。”那小丫头羡慕的看着白栀,“姐姐,今日的鸡蛋你也吃完了吗?”
“鸡蛋?”白栀问。
“我阿娘送给你补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