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站在护栏外时,他都在想,万一她只是来看看呢?
人很多时候都很可笑的。
猜心猜得那么准,看起来好像什么都瞒不住他,他什么都知道。
但就是要往最不可能最愚蠢的那条线上去钻。
万一呢?
所以再最后相信她一次。
万一,万一呢?
淅川不甘心的问:“你为什么就不会想,万一好好跟我说,我愿意跟你走呢?万一我会帮你呢?”
“比起相信这种寄托在别人身上概率几乎为零的万一,我更相信我自己。”
“你既然要骗我,为什么不骗我一辈子?”
“……”
“阿姐喜欢哪种甜糕的味道?”
“……”
“回答我,别让我生气,姐姐。”
白栀皱了皱眉,只道:“太甜了。”
“是么。”他拿筷子的手又再放回去,默了几秒后,突然问她:“是非不观吗?”
“什么?”
“元阴。阿姐的初夜,是非不观强迫你的吗?”
白栀不悦的冷道:“没有。”
“那一定是无妄子,他比谁都想要你。”
这话来得好莫名其妙。
白栀只问:“你不是不相信吗?”
“……”他的睫毛抖了抖,“你是因为不想给我,所以骗我的,还是真的只想要我的元阳印记来补你?”
“……”他知道,他竟都知道。那时的她做的是什么打算,存的是什么心思,早就被他看穿了。
“为什么又骗我,为什么还要骗我?”他连连苦笑:“是无妄子?”
“不是他。”
“他怎么对你的?”
“……不是他。”
“他也问过你是不是愿意,待你同意?还是在你根本不懂的时候就骗你上了他的床?”
“淅川,不是……”
“不是在床上,那是何处?”
“……”
“他对你用心吗?还是掏出来鸡巴就要上你?”
“……”
“不是他,那是谁?”
见白栀不语,他彻底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你说没有,你可以跟我说你没有!为什么要骗我!”
“说话!”他本抚摸她的手一把捏住白栀的下巴。
力气越加越重。
他眼眶红着,白栀分不清他是因为被欺骗而觉得愤怒,还是因为他得不到元阴印记。
手劲儿半点没收着,几乎要将她的骨骼捏碎!
她咬着牙,就连被补得有些血色的唇都疼得发白。
他呼吸颤抖,从齿缝里挤出:“阿姐,告诉我,为什么。”
明明那么狠,但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卑微的乞求。
白栀不理解,他既然能猜到她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一定执着于要她开口。
他忽然嘲弄的苦笑起来,“为什么总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从不肯顺着我,心疼我一次?”
“我嘴硬说我习惯了,你就变本加厉,更心安理得的不信我。”
“我因你不肯跟我说话,太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了,所以我猜,我悟,是想更懂你,让你觉得我其实都明白,所以愿跟我敞开心扉。你却更吝啬于对我开口……”
他越笑眼眶越红。
那双深紫色的眸子像被浸在寒夜的冰水里,快要被彻底冻住了。
白栀无法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