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她很在乎他?在乎到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疼他?

岂会呢?

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身上的衣衫,破了许多地方。

有哪里受了伤么?

脑子都被烧糊了,完全无法思考。

只知道傻呆呆地看着她。

委屈,难过,担心……太多的情绪涌来。

控制不住的眼尾泛红。

眼泪簌簌地掉。

“弄疼你了?”她动作轻了些。

“疼得要喘不过气了。”

白栀叹息:“……我已不能再轻了。”

“心里疼,身上也疼,都比手上的伤要疼。”他哽咽着:“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白栀视线自他掌心的伤口处向上抬,看向他的脸。

哭的这么用力,像要把委屈都哭出来……不止委屈,还含着对她的心疼。

泪眼婆娑的样子让人心软,她眸光不忍的闪烁了一下:“这不是见到了。”

“不,不是……不要,这不对……”

“哪里不对?”

“……为,为什么要来?不,不是。为什么现在才来?……也不……我,我对你还有用吗。是,是还缺些什么想要我去偷来给你吗?”

“……想要我先答你哪一句?”

“都要!不,都不要……你今日选择不带我走,往后真的不会后悔吗?”他急急地,眼睛红肿,不知在她来之前,已经哭了多久:

“不对不对,你今日,今日……那么长的时间里,有没有一刻动过要带我走的念头?”

他太不冷静了,白栀轻轻唤他:“笛砚。”

笛砚被她唤得心口一颤,泪珠滚落,不受控的向她探身。

但在他腰间捆着的雾光束缚着他,只能一直盯着她看。

想贴过去,贴得更近一些。

眼睛,鼻子,嘴唇,额头……碰一碰,想撒撒娇。

想让她抱一抱他。

甚至想就不管不顾的缠着她,就算她说他没有用,也缠着她,缠得她没办法。

可又怕。

因为娘亲过世后,爹爹对任性大闹的他说过,无人再会纵容他的胡闹,所有人都只喜欢懂事成熟的孩子。

他眼泪无声的流,问:“方才说回不来了,是因为觉得我会趁着屏障破了偷偷跟着你走吗?”

“……”

“为什么……就……一点都不考虑我呢,是不是因为知道只要你再来找我,我一定会跟你走?”

雾光缠上他的指尖,疗愈的光芒顺着伤口往里面浸。

他偏开脸,“我其实,我其实也是很众星捧月的,如果你再来,我不会和你说话!”

“木刺扎进去了,手指疼不疼?”

“……我心里难过,我要喘不过气了,我,我……你不要我,我就要喜欢别的人,不把喜欢给你了!”

“真的?”

“……嗯!”

“那可怎么办才好啊。”

他被这话气到了,明明已说得那样清楚了,她还要这样问,分明是故意装糊涂,分明是不想带他走!

笛砚皱了一下眉,噙着泪的眼睛湿漉漉的,生气道:“不知道。”

又更气的掉眼泪:“你坏!”

“好,我坏。”她摸了摸少年的脸:“但你不要喜欢其它人。”

“……我就要,我每日喜欢一个人,偏不会再喜欢你,就不再……”

话未说完,脸被她强势的掰回,要他看着她,打断他:“喜欢我吧,小狐狸。不要喜欢其它人,只喜欢我。”

他愣住。

觉得一切都在迅速飞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