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又要偏开脸,白栀将他的下巴摆正回来,还在笑。
“你方才说,谁记得真清楚?”
他眼神一震,手指收紧。
她带着些哄的又问:“叫我什么?”
“……”
“再叫一声。”
“……仙尊听错了。”
她故作伤心的摇头:“哎呀呀,都说有了道侣忘了师尊,如今还未成婚,就不认我了?好叫人伤心啊。”
眼底的笑意都不藏一下,哪见伤心?
被她的手轻捏着下巴,他只能别开视线:“是仙尊不想要我这个弟子。”
“谁说的,你的那个坏媳妇挑拨离间时说的吗?”
“……”
“本尊素是个不讲道理的,要去打她一顿出出气。”
他视线转回来,眼睛一直望着她。
白栀微微抬眉:“怎么不说几句话护着她替她求求情?”
“你不会去。”
“她果真挑拨了?”
“仙尊待弟子如何,弟子心知肚明。无需他人多言。”
“看来果真挑拨了。她说什么?”
“仙尊很关心旁人的事。”
“哪有。”
“李修,钟璃浅。”
“谢辞尘,你偏心啊,怎么钟璃浅的姓氏不会记错。”
他又不说话了。
“那她挑拨的话你信了?”
“钟师姐不过是说些众人皆知的事情。”
“譬如呢?”
声线清软,他呆了一瞬,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那种奇异的痒意更重了。
更不明白眼前人是白栀,为何记忆中那种不受控制的心跳会反复出现在她的身上。
是因为元阳印记在她身上,所以受了影响吗?
他紧抿嘴唇,抵触道:“仙尊来,究竟是想说什么?”
白栀能感觉到,气氛因她的这些话,她的笑,而变得温和了一点。
也就只那么一点。
她细细看着他眼中再一次浮现出的厌恶,藏在他漆黑的眸底。
断炼始终防备的泛着黑紫色的幽光,如在暗色中蛰伏的毒蛇。只等着主人一声令下便会绕上她的脖颈,要了她的性命。
天色应是更黑了些。
他待在这里这几日,已摸清了凉国的时辰。
阴沉沉的总似傍晚的寒冷里,能听见街市上凉国兵士巡逻的脚步匆匆。
门窗的缝隙透进来的光线更少,更暗。
而她带来的雾光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像燃尽了的烛火般灭了。
唯一的光亮就是她的眼睛。
她抬手欲触他的发顶,他下意识厌恶的敛眸避开。
于是带着伤痕的柔软指腹只碰到了他的发丝。
真是像他的脾气一样硬的发丝触感。
她问:“灵力未恢复时急不急,难不难?”
他蹙眉,冷冷不言。
她便又问:“师尊还能帮你些什么吗?”
她是有光的。
生在光亮里,温柔的看着在泥泞中陷落的他。
她问:“生我的气了吗,谢辞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