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抠紧了自己的手指。

正焦躁时,手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别再啃手指了。”

“……符叙,你看到了吗,符叙……”

“我看见了,先别慌,先往前走。”

“……我……”

“我先去前面探路,你随他们慢慢来。”

她极快的思索,尽量让自己冷静,又忍不住的把手指往嘴里送。

被他制止,她的手反抓住他的手道:“你不要一个人去。”

他抬眉,笑问:“你想和我一起?”

她冷静想了想,“你去取些干粮,阿贵和你一起去。”

他失落的眯了眯眼睛,很快想,她一直是这样。

总以目的为先。

又在想,那他方才究竟在期待什么?

走之前,看向她的手:“你先……先别慌,不准再咬手,山之后有山,总会有路的。”

“我明白,我明白。”

她只是怕这些已被拖得身心俱疲的其它人不明白。

更怕他们明白,但一直被提着的那口心气被另一座大山压垮。

符叙和阿贵出发了。

她没因为惧怕而放慢行进的步伐。

没有那么多的余粮让他们慢慢来。

新的山出现,意味着余粮会被更早的消耗尽。

果然在看见新的山峰时,挤压已久的情绪再次不可控的崩塌!

但这一次,无人率先开口。

只是看着她。

他们没有再闹的力气了。

如针尖。

“这座山没有那么高,我们……”

她说着,见有人坐下来。

然后更多的人坐下来。

不坐的也仅有少数还跟着她一起走。

剩下的那一批仍静静站着,用不甘又无可奈何,掺着些绝望的眼神看着她。

如寒刺。

她说:“不能停,不要停!符叙和阿贵都去前面探路了,很快就会回来!”

跟着她一起走的当中一人问:“那便等他们回来说清前面的路况再走吧?大家都歇一歇。”

“他们不会再回来了。那个姓江的本就嚷着要回家去什么江国,岂会管咱们的死活?”

跟着她的人连忙说:“阿贵会回来的!”

“那你就等吧!阿贵一个年轻小子,父母都亡了,不论是在凉国还是在咱们这都没个记挂,还会管咱们?真找到路了,他自己享福就是了,怎么可能还再回来?”

有人苦笑:“一走就两个少年人,带了干粮走的吧?哈哈……留咱们在这里。”

这些抱怨都是小声的。

疲惫的。

然后坐在地上的人叹了一口气,好似要将一切浊气都呼出来,仰头看着她:“殿下……反正早晚都要死,不如把粮食都分了,大家各凭本事活吧?殿下?”

“……是啊,殿下,要不咱们都分了吧。”

“我们是死是活,都是个人造化,也就不会怪您了。”

“心平气和的说,咱们这一路,走成这样,已经够了。”

站在她身边的人也开始摇摆。

眼神动摇:“殿下,要不……真算了吧?”

“不能算了!”尔尔眼神焦急,几乎要藏不住真实的焦躁情绪。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如哥哥般沉稳可靠,“想要分开,那想好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了吗?”

犹豫者纠结:“没想好……但……”

消极者自暴自弃:“想不想的也都是我们自己的死活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