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叙道：“故事里的这些神仙傲慢，并不认为人能做成什么事。何况还有不齐的人心，愿继续给神仙供奉。”

阿贵怒道：“最烦这些总和大家不一样的人了。”

尔尔说：“……他们只是怕失败，想活下去。”

“殿下就是心软！”

符叙：“所以神仙不加干涉，直到凡人真的造出了一个神。只属于凡人的神。”

“真成功了！”阿贵兴奋道：“那天上的神仙岂不是很有危机感，于是也主动对凡人示好，于是九州便一片安宁祥和？”

“若真是这样倒好了。”符叙嘲讽一勾唇：“他们要杀神，但不想自己动手，便接连降下天灾预警，想告诉凡人，他们造神之举违背天意，要凡人自毁神灵。”

阿贵焦急道：“不会真的有人信了吧！”

“当然有人信，于是亲手去毁神灵木塑之身。”符叙眯起眼睛道：“但神灵慈悲，包容，心怀天地万事万物。天灾神灵以脊背去扛！地火神灵以身躯去灭！于是信仰之力越来越强，她亦能与天神相抗！”

阿贵连忙说：“杀了那些傲慢的神仙！”

符叙摇头，更嘲讽的笑了：“她心有慈悲，不仅对人，更是对世间万物。”

尔尔视线沉了沉，总觉得心口堆着一团重雾，潮湿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所以她不仅能包容毁她木塑之身的人，也能包容欲要她亡的……神？”

“是这样。”符叙语气略显嘲讽。

说不清是在嘲那时的凡人那么努力最终唤来的是神也能收益的强大神灵，还是在嘲其它。

“……”阿贵一时气得说不出话：“她要这等大爱做什么！自是该爱憎分明才对！”

“可是。”尔尔视线微沉：“可是若她有自己的爱憎喜恶，便会有偏向。这样……时间长久了，和已有的那些神仙便没有区别了……”

“那、那……”阿贵声逐渐小下去：“那就这么轻易让他们也得到凡人好不容易求出的神的庇护吗……”

但若那神灵的爱不是慷慨能包容万世万物，有分别心的，又何能诞生起便均爱九州万万子民？

符叙只道：“她平天灾，补地裂。她愈苍生，合天隙！她来了，万物复苏，九州复生！”

尔尔默了默：“那个凝出的神灵……是神女？”

“对。神女。”

她又问：“她就是后来被震麟所杀的神女？”

“是。”

“……”

阿贵咬牙：“震麟被魔气侵蚀，伤害这样的神女，死有余辜！”

符叙又抬了抬眉，不可置否：“故事有两个版本，一个是说，神女与震麟一族人相恋，助纣为虐。另一版本便是我方才说的那个。”

尔尔蹙眉：“她生出了偏私之心，有了偏私之爱？”

“无从知晓。”符叙道：“故事里，震麟杀死神女时天地震动，就连古神留下的支撑天地的神柱都有崩塌之象。所以有所的神仙都去维系神柱，神女被震麟一族合力围攻，最终被震麟刺穿神灵。她诞生的木根系也随之化为灰烬。”

阿贵惋惜道：“就此死了吗？还是像人一样，可入轮回再生？”

符叙：“有的传闻中说，就此消亡。她来时只因看不见摸不到的信仰而生，死后便也会化在看不见的信仰里。仍旧滋养着天地万物，她不在了，又无处不在。花草，山水，万物，皆有她的恩泽。”

“但。”他接着说：“也有传闻说，神女死后一直供奉她的一男一女两个小仙童都一起消失，不是随她去了。而是因他们留住了神女的一缕气息，将那气息投至凡人身上，悄悄留住了神女。”

尔尔的手捂在胸口处。

阿贵表情动容：“我真希望是后面这种，好歹还……”

“失去神力，活在凡间没什么好的。苦与痛，失与离，眼见无法改变之事，无力之时甚多。”

符叙眼神复杂的沉默数秒，才又恢复先前的语气道：“神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