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她是不是也被封印了。
所以整个凉国才会时时停滞。
花鸟鱼虫,日月风水。
都凝滞不会流动。
“封印之术之法繁多,有你说的这样的。但因震麟之力强大,对它用的更多的应该是引它沉睡,无法思考的。”符叙想了想:“它看起来……更像是被什么唤醒了。”
她又似看见那些狰狞得意的笑脸,语气也略有艰涩:“什么能唤醒诸神合力用黄金剑封住的震麟?”
“尔尔,什么黄金剑?”
“传闻里象征正义审判的黄金剑!”
“黄金剑已毁。”
她愕然望向符叙:“谁毁了?”
又很快点点头:“……在封印世上最后一只震麟时毁了。”
符叙摇头:“虽然不是,但时间上倒差不多,那场大战之后不久,仙界所有黄金剑便因补天柱而碎裂。”
她略偏头,小声但语气坚定:“说谎。”
他先一顿,旋即略俯身贴近她些许,语气听起来颇为痛心:“我知无不言,对尔尔小殿下半点都不曾隐瞒,天可明鉴,冤枉,小殿下冤枉我。”
“……”她眉头皱了皱,“没有说你,是……”
说话间抬头和他的视线撞上,后半句话蓦地卡着了。
她眼神避开,索性不再说了,只看着牢笼内困住的震麟。
它在永夜般的黑里再一次的重复,挣扎,试图冲破枷锁。
然后再一次被那些泛着光的黑色的线刺得痛不欲生。
分明没有看见血,但尔尔的脑海中蹦出“血肉模糊”四个字。
如此重复。
重复。
再重复。
这样漫长可怖的日子。
直到它的冲劲被磨干。
想冲破的渴望和它被磨坏的鳞片一样,不再光泽鲜亮。
它甚至不会再反抗那些黑线。
任由它们在它的身体上汲取能量。
它是有生命的,有思想的,可眼下,更像一个工具,一个死物。
除了会痛,真的就像一个死物。
尔尔紧盯着它的眼睛。
那么清晰的熠熠生辉,像带着山河壮阔般威严和充沛灵力的眼睛,慢慢像蒙尘的珠子。
灰蒙蒙的。
发雾。
直到,它被一团不知从何处顺着黑线引到它身上的红色液体唤醒。
它确实被困住了。
这样的画面反反复复的重现,总卡在那一抹红出现的时候。
金光骤亮。
它久违的动了动尾巴。
眼里除了麻木的机械外,终于终于多了颜色。
然后,画面重复。
回到它的痛苦里,回到无法冲破的黑夜里。
“不要心软,尔尔。”符叙靠得更近,语气坚定,生怕她印心软做什么傻事:“这些也许都是它幻化出来的虚假幻象,用来蛊惑人心,引诱人帮助它逃脱!”
阿贵不解的问:“既然要引诱人,为何不说救了它就能得到金银财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粮食?再或者……”他短暂的思索:“容颜永驻,长生不老?”
“……它还太小了。”尔尔说。
“殿下,您说什么?”
她说:“太小了,甚至……也许还没能学会走跑吧,它应该不知道凡人想要什么。”
又也许。
在苍穹之上,翠峦珠玉堆砌出的山骨上生活着的震麟一族,都离人间太遥远,因而不知凡人所思所想,所求所望。
画面再次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