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他们改变思维站起来。

又在想她该如何不以一种受益者的优越感将思想傲慢的凌驾在这些尚还跪着的、供养着她的人之上的不勉强他们?

她垂着眸,手握着拳。

冻疮痛得手臂抖。

“殿下,对她来说,这也许也是一种恩赐。我们不该……坏她的好事。”阿贵说完,看向尚在那小小的幻光中的女子。”

尔尔亦将目光落过去。

因为美,所以白栀的痛苦会被模糊。

她正在遭受什么不重要。

她的惊惧强忍不重要。

因为视线总会不自主的聚焦在她颤动的睫毛上,挂着分不清是水还是泪的细小露珠般的晶莹。

聚焦在她剧烈起伏的胸脯上,白嫩如霜的酥胸上的红晕像精琢出的点缀。

摇晃时荡出的乳波撩人。

她的不安慌乱不重要。

她的抗拒挣扎不重要!!

她被强制打开!

被侵入!

被占据!!

不重要的只是白栀吗?

不。

似乎九州所有的女子都是如此!

尔尔紧抿着唇咬着牙,“……错了,错的……错的!”

尔尔坚定摇头,情绪激动:“尽管因我是站着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也还是错的,不对!我要跪王君王后,我要和王君王后一起跪神子,跪神佛!我亦是跪着的人。人要跪还是要站,全凭自己!”

她眼神再一次越来越坚定:“我是当中被跪的一人,若我想稳定这样一层跪一层的阶级制度,拥有这样得到的便利,那我不论在什么位置上,都不可能成为站着的人。”

“不对,是错的!符叙,是错的!”她说:“人要跪还是要站,全凭自己!”

她说::“这是强迫,不是恩赐!”

她说:“这是伤害,不是恩赐!”

她一声坚定过一声:“这是侵犯!”

这不是绝对的好事。

一件绝对有益的好事,岂会需要转折词?

一切需要“可是”“虽然”“但是”的事件,都是因它本身不对,不够好!

这是幻境还是震麟的回忆?

谁定下这些来困住震麟的?

何等卑鄙!

尔尔看见画面忽然变幻。

在黑暗中的震麟身体里被刺入无形的黑线,将它贯穿,它在挣扎,持续的挣扎。

直到筋疲力尽。

直到身上的金光再次变得微弱。

直到不知是累到困到昏睡,还是痛到昏厥。

再次醒来,它缓缓睁开眼睛。

仍是一片漆黑。

浓郁的,极致的,绝望的黑。

尔尔指尖冰凉:“封印……就是这样的吗?”

“如果只是这样,未免太便宜被封印的妖兽魔怪了!”阿贵愤愤道:“要是我必当让它们被鞭打折磨,生不如死,才能消弭它们的罪孽!”

“……”她只定定看着震麟眼前浮现出的一切。

天地仿佛不存在,时间不存在,一切都不存在。

空中连飘浮的灰尘都不曾有。

听不见,也看不见。

如此浓稠无尽的黑夜,仿佛永远都不会结束,也找不到撕破口去结束它。

她视线动了动。

忍不住再问,“……符叙,被封印住的所有生灵,都像这样,被困在安静的、孤独的、不会动的世界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