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尾处长长的睫毛垂着,看起来真是被伤到心了的样子,语气缓而又缓的:

“知知的话,也实在有些太让我心碎了。”

他抬眸,棕色的漂亮双瞳内倒映着她的脸:

“我是一定不会找其它人的。但我若这么说了,你要跟我说不准,要生气,最好能骂我,把我关起来,逼我不再讲这样的话来气你。”

唇边的朱砂痣因为这些话添了几分艳色。

白栀说:“可我不生气。”

“你可以生气,就为我吃一回醋吧。”

又轻又软的态度。

见白栀眼神里仍未有丝毫的松动,眼睫失落的垂下去,“你不在乎我,和死有什么分别。”

言澈的话总透着那么几分真。

就算是在胡说八道的鬼扯,都能有这几分真。

所以其实白栀很难分辨出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言澈的又一大优势,便是即便能分得清真假,也愿意顺着他的意,哄着他。

所以在他面前,这些话,真真假假就都不重要了。

白栀真的已经算是个心智坚定的了。

不过这种坚定多是来源于她还尚未开情窍。

对她来说,此时眼前的言澈应该被划分为美丽的、看起来脆弱且需要她的、善意的、且暂时无法对她构成威胁的漂亮大猫。

不。

应该用狐狸来形容他更贴切。

很会蛊惑人心的狐狸。

顺着他,和逗弄宠物没太大的分别。

心总会在他的这些小表情和动作里软下来。

“这样好看的六师兄,若真死了,该多可惜啊。”

“你不在意我,占了我的身心,又不在意我。”

哀怨的语气拿捏的是刚刚好够让人觉得怜爱的程度。

听起来真的好像个小怨夫啊。

白栀知道,若是顺着他的话说什么“我在乎你”、“我愿意为你吃醋”,他必然还会再作。

所以白栀道:“因为知道六师兄不会那么做,所以不生气,也不吃醋。”

“万一我真的去了呢?”

“不会的,起码给我这份安全感的六师兄,永远都不会。”

“知知……”

他果然消停了。

这语气欣喜里还带着点羞涩。

白栀应着:“嗯,现在该说说,昨日究竟去做了什么,亏空的这样厉害。”

这语气骤然加重,好有一副抓到小狐狸做坏事的压迫感。

言澈的睫毛颤了颤,走势向后又在眼尾处略长些的睫毛真的很像蝶羽。

下一秒,他棕色的瞳仁对上她的视线,说:“……去送信了。”

就知道他嘴里没一句实话。

也是,毕竟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转移她注意力,能老实回答她才有鬼了。

白栀也不拆穿,顺着问:“他们都收到了么?”

“收到了,只有一封还未来人领。”

“六师兄好厉害。”白栀说着,轻轻挠了挠他的下巴。

他主动将下巴搁放在白栀的手心里,说话的时候,视线是自下向上去望白栀的,眼睫因为开心而微微眯起来,说出的话也柔声细语的:“再说一次,我喜欢听。”

“话说太多次,就不珍贵了。”

“我还没听够呢。”

“昨夜才想明白,往后对六师兄,我会不吝夸奖。”

言下之意便是,下一次做得好了,才能再次得到夸赞。

他笑得更开心,“真的?”

“真的。”

“这就是说,以后交欢时,知知也会对我不吝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