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白后退半步，卫青岚立刻将他护在身后，却见杜姿文和程见微同时从嘉宾席站起。

杜姿文目光阴鸷的让人将他扔出去，程见微则打开手机投影，两段录音同时播放。

第一段是许庭书买通混混制造车祸的通话记录，他尖厉的声音穿透音箱：“你放心撞，姿文会护着我，至于顾正安撞死了更好！”

第二段更骇人，是他在鳄鱼潭边对杜姿文的嘶吼：“顾正安该死！谁让他挡我的路！”

“不止这些。”

程见微走上台，将一堆资料甩在许庭书面前，周叙白的检验报告跟顾正安的完全吻合，“他才是顾正安，而你许庭书不过是用了半年整容成他的脸！”

许庭书疯了似的摇头：“不，不是这样，你们骗我！杜姿文你说过只爱我！还有你不是说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为什么要骗我！”

杜姿文看着他疯狂的模样，突然笑了：“我爱的是为我跳鳄鱼潭的顾正安，不是你这个踩着别人鲜血上位的毒蝎。”

混乱中，周叙白接过卫青岚递来的话筒，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

“我确实是顾正安，也确实死过一次。”

全场寂静，他撩起长发，后颈的疤痕在灯光下清晰可见，“但现在我是周叙白，一个靠自己打拼的律师。”

卫青岚依偎在他身边，对着镜头宣布。

“周家与卫氏将联合起诉许庭书诽谤、故意伤害，以及当年参与策划顾正安‘死亡’事件。”

许庭书被安保拖走时还在尖叫，说要曝光更多秘密，却被杜姿文冷冷打断：“你手里的证据，其实是作恶多端的自己。”

看着他彻底崩溃的模样，杜姿文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程见微站在一旁，看着周叙白腕间卫青岚送的佛珠，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平安符。

那是顾正安小时候送她的，她一直藏在钱包里。

颁奖典礼结束后，周叙白在保姆车上收到杜姿文的信息：“平安符我放在后台了，至少让它替我陪着你。”

他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将信息删除，转头对卫青岚说：“我们回家吧。”

又是一年春，周叙白与卫青岚举行了婚礼。

杜姿文与程见微远远看着，最后都默默离开。

程家别墅的地下室被永远封禁，程见微站在空旷的房间里，镜中映出自己疲惫的脸。

助理发来消息：“杜氏律所宣布破产，杜律师把所有资产匿名捐给了儿童基金会。”

她捏碎镜片，鲜血滴地上，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顾正安曾指着星空说：“见微，以后我们都要做善良的人。”

三个月后，周叙白的新律所正式成立，卫青岚作为投资人全程陪同。

而杜姿文站在人群后，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模样，默默转身离开。

那天京市又下雨了，她走到鳄鱼潭边，将那枚碎钻戒指扔进潭水，涟漪荡开时，仿佛看见顾正安当年仰头望她的样子。

而周叙白收到的最后一条关于杜姿文的消息，是她因长期酗酒导致胃出血，被送进医院时还攥着张旧照片。

那是他们唯一一张像样的合影，背景是盛开的紫色郁金香，花语是无尽的思念，只是这思念来得太迟，终究成了无人认领的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