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被他影响致溃败,她又想哭了。
于是把脸索性埋进枕头,眼泪饱满地溢出来,委屈得整个人都在他的手心底下开始颤抖,像只可怜的、被狠狠伤害过的小兽。
褚季不可避免地心疼起来,郁禾拿眼泪对付过他太多次了,没有一次不成功。
他一下下轻抚她的脑袋,拿出平生甚少展露的耐性去对待:“不哭了,乖。”
谁料她索性开始哭出声来,声音闷在枕头里,可怜得不得了。这比褚季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声势浩大,他隐隐觉得,这次好像真的有些严重。
褚季任由她哭,总归也扰不了民,等她哭得打嗝,才转而去拍拍她的背,动作轻缓,但声音比先前严厉:“哭够了吗?”
郁禾很擅长在他的管教下收声,很难解释,但身体有时会比大脑更先一步完成动作指令。
她悄悄地最后再蹭了蹭枕巾,试图把狼狈的痕迹抹去,才慢吞吞地把脸转过来对着他。
“说话。”
褚季淡淡开口,说话间动作自然地撩开她脸上乱糟糟的头发。
郁禾吸吸鼻子:“哭好了。”
“现在可以说了么,为什么哭。”
郁禾抬眼看他,看见他注视过别人身体的眼睛,以及或许亲吻过别人的嘴唇,心口的酸胀疼痛顿时故态复萌,眼泪如同涨潮的水,又有止不住要涌出来的趋势。
在泪水真的掉下来之前,她的眼前突然一黑。已经被眼泪浸出痛意的眼睛,就这么倏忽被他的掌心覆盖。
褚季捂住她的眼,察觉到这并起不到什么作用,依然有越来越多的湿意沾染到手心,女孩子的眼泪好像没有竭尽的时刻,紧接着听见她小声的、抽抽噎噎的控诉。
“你骗我!”
“我?”忽然被指认为元凶,褚季愣了一下,下意识要收回手去看她,却被她反手握住,几根指节扣着他继续压在温热的眼皮上,他妥协,问,“骗了你什么?”
“你明明说,不会再让我看见她。”
郁禾不敢盯着他质问,只敢在黑暗里完成这项问询。褚季没说话,这让她紧张得攥紧他的手指,但她知道,他一定能明白她在说什么。
褚季的沉默让她陷入一场无止境的坠落,渐渐地,郁禾甚至忘了自己在哭。
良久,她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说:“所以你早就回来了,还看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