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她，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

“去见见那个人吧，不是为了原谅，而是为了你自己的心魔。去亲眼看看他的结局，彻底和他、和那些过往告别！”

在顾逍尘的陪伴和鼓励下，江婉虞来到医院。

她站在梁牧也的病房门口，隔着玻璃看着里面被纱布蒙住双眼形同枯槁的梁牧也。

他此刻像一只困兽，蜷缩在病床上挣扎低吼。

江婉虞深吸一口气，推门走进去。

梁牧也似乎感应到什么，挣扎着“望”向她的方向。

他的声音满是卑微地哀求：“阿虞？是你吗？阿虞！是你来看我了对不对？”

他摸索着想下床，却狼狈地摔倒在地。

“阿虞，原谅我一次，我真的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他趴在地上泣不成声，“我杀了梁落落那个贱人，那个害你的贱人！我把她的眼睛弄瞎了，我也要瞎了！”

“阿虞，你看，这都是报应啊。我已经赎罪了，原谅我......别离开我......”

江婉虞静静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缓缓开口，“赎罪？”

她轻笑一声，“梁牧也，你的眼睛瞎不瞎，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杀了梁落落，是罪上加罪，根本就不是什么赎罪。”

她的目光扫过他蒙着纱布的眼睛，“梁牧也，你永远不配得到我的原谅。”

“你欠我的，是五年的黑暗，是一个未出世的孩子的生命！是永远不可能磨灭的屈辱和伤痛。”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拔高，“就用你下半辈子的黑暗和监狱的铁窗来偿还你的罪过吧。”

说完，她不再看趴在地上哀嚎的梁牧也，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

走出医院大楼，一股温暖而热烈的阳光照在她脸上。

她微微眯起眼，感受着久违的暖意。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些盘踞在内心的心魔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现在，她真正地从内心到外地重见光明！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感觉怎么样？”

江婉虞转头回给他一个明亮的微笑，“我感觉......重获新生。”

27

医院的全力救治，终究未能挽回梁牧也的视力。

几次手术后，医生宣布：

“感染太深，视神经已遭不可逆的破坏。”

梁牧也，彻底失明了。

还没等他适应黑暗，他就直接从医院的病床转移到看守所的囚室。

因为失去视力，他丧失了最基本的自理能力。

在弱肉强食的监狱里，他被其他囚犯肆意地嘲笑、羞辱。

曾经梁氏集团总裁的光环，荡然无存。

身体上的疼痛和精神上的绝望，让他痛不欲生。

在这样地狱般的日子里，他迎来最终的审判。

法庭上，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被告人梁牧也，犯故意伤害罪、非法拘禁罪、过失致人死亡罪......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

法官的法槌落下，敲定了他余生的归宿

在永恒的黑暗和铁窗后，耗尽此生。

与此同时，梁氏集团董事会将他名下所有的房产、豪车、股权、收藏品全部公开拍卖。

拍卖的钱财用来填补他疯狂投资眼科医疗行业而留下的巨大亏空。

梁母，曾经刻薄对待江婉虞、偏袒养女梁落落的贵妇，在梁牧也锒铛入狱后被赶出家门。

她只好搬到郊区破败的小屋里，无人问津，晚年凄凉。

江婉虞看着电视新闻正播报着梁牧也最终的判决，画面里闪过梁牧也模糊的侧影。

好友唐柠递给她一杯热茶，“无期......资产清算......真是报应分明，他也算是咎由自取。”

她看着江婉虞平静的侧脸，“婉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