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
“是无心的……对不起。”
“那我拿去买法拉利了?”
成禾真随口胡扯。
周颂南却不像从前一样,接她这个玩笑话了,轻声道:“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成禾真有点苦恼,又有点无措。
他怎么看起来比之前还难受?她只是需要一点足够的空间,重新整理而已,把珍贵的自我带好,再上路出发,到时候可以更从容地,面对周颂南这样的同行人,不会再忐忑不安,担忧那里没做好。
只是她也没有怪罪谁的想法,周颂南这样,让她也跟着难受。
最终还是叹息一声,伸手给他捏捏肩膀,动作生疏的像猫科动物爪子乱刨。没办法,在家只有周颂南给她按摩的份。
“别这样啦,放轻松。我知道了,我收就是了。”
“你要好好的。”
最后离开前,成禾真欲言又止地说:“别太累了。”
“好。”
周颂南只说了这么一句。
这就是他们这晚最后的对话,如钻石般的城市在他们背后寂静地沉睡。
成禾真回房后,站在窗边长久伫立。
现在她觉得,像钻石的是人。建筑、灯光、钢筋铁骨、如梦似幻,一切的一切。人流如烟,往事似瀑,一天天、一年年地垒出繁华的厚度。
成禾真拆开青葡萄味的硬糖,含在舌尖上,心里忽然有一种坦然。
她也很像一颗迷你钻石,在上海的某处发着光。
毕竟,钻石本来就是一种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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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后一天,梁邮村。
月黑风高夜,成禾真背着个包悄悄出发了。
她在山上轻车熟路地,在偏僻的山头找到了陈小岛的墓,除了她没人会来,碑上面刻着[陈小岛之家]。
下面刻了几个字:[小陈的自由之翼,飞吧。]
立碑人。
你永远的战友:真真。
这是当年缓了半年后,哭着找人建的。
她就是一个很自我的人,不要去村里人给她立的墓,土土的墓没有前途!不过不知道谁在墓前种花了,贴着她种的迎春,对方种了丁香。
成禾真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件件小心翼翼摆好:银色的星星手链,意式红烩薯片,毛茸茸的粉色小麻雀,CD、十二封信、一瓶酒。
她刚开始还说得很正常,只是报告一下现状,她在哪工作啦,小羚羊长得亭亭玉立了,她考上哪里了,她每个月固定打一部分工资给小羚羊,让羚羊小姐可以撒开欢奔跑。不要担心。
然后就开始絮絮叨叨自己烦恼的事情。
来之前跟老贺吵架了。你还说他乖呢……不,是绝交了。
他竟然敢死不承认?!我把 ip 地址甩过去,我们大吵一架,他说周颂南是瞧不起我们的,以前也瞧不起……这也就算了,周颂南本来就是那种很容易欠揍的脸,但贺云岷敢说我跟资本主义投降了,没有工人阶级的纯粹了!你说是不是很过分?!我气疯了,把他永远删掉了。
还有,我昨天不小心手滑,给周颂南的朋友圈点赞了,但是又取消了,是不是很奇怪啊?我们都下个月都要做重要的测试了,我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哎呀,我是一个很没有意志力的人。
成禾真撑着脸颊,颊肉都有点变形了,眼睛有点酸涩,语气也有点落寞。
我应该跟你说点好的事情对吧?
对不起。
可是我……
她话到一半,耳朵敏锐地听到‘咯吱’一声。
草丛里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成禾真立马站起来,怒喝一声。
“谁?!”
月光下,一道人影缓缓挪出草丛,三十来岁的样子,个头中等精瘦,长了双偏圆的黑眼睛,直鼻、轮廓干净,很面善的犬系长相,枣红色运动服。
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