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琼梅的话散在早春湿润的晨雾里。

人影越来越远,慢慢变成黑色的小点。

天光渐亮,雨停了。她换车再换车。中巴换到了红旗盛世。因为不常坐轿车,头晕脑胀又压着兴奋,刚下第二个高速,冲下车吐得一塌糊涂。

13 岁,要在晕眩中分辨什么是好运,太难了。

就像她如此感兴趣的四轮机械造物,竟能把她胃都恨不得甩出来。不大友好的样子。

人生种种前路,看似选择颇多,实际只有一条。其它的分叉就像华丽裙子的装饰性口袋,存在在那儿,只为视觉效果丰富点罢了。

……

十三年,在梦境中弹指一挥间,又戛然而止。

成禾真是被一阵激昂的铃声从梦中叫醒的。手机按掉还是吵,才发现是门铃在响。

她没打算理。独居人士对门铃的态度就是当家里没人,铃声响够了自然会停,有急事的会打她手机。

盯着天花板发了十分钟呆,成禾真顶着鸡窝头猛地坐起来。

她拖鞋都穿得乱七八糟,冲过去拉开门,看到门外硬朗面孔出现的瞬间,反手把门砰地甩上了。

“……禾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