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天知道,这还是连大小姐头一回对着人说出“赔”这个字。

尽管是以一种极其别扭的架势。

然而有人看上去毫不领情。

听完,连宣山嗤笑,眼神吊儿郎当扫过,他猛地凑近,连漪只觉得这人邪魅又俊朗的五官在她面前骤然放大,随之而来的就是盈满整个鼻腔的汗湿味,汽油味,还有连宣山呼出来的带着未散尽躁烈烟草味的热气。

连宣山恶劣伸出手来掐住她的脸,青筋脉络凸起的手上还满是修理完汽车后留下的污渍,昨天打破酒桶的伤口也只是简单贴了个创口贴。

连漪一时挣脱不掉,下颌被他蛮横有力的指骨抵住,硌得生疼。

“连大小姐。”

连宣山居高临下看着她,长着小痣的一侧山根落下浓重化不开的阴翳,神色讥讽:“当真以为谁都稀罕你那几个臭钱是吗?”

“从京市来禾水镇上就老实点,别一天天多管闲事。”

连宣山冷漠且阴沉道,“也少来招惹老子。”

连漪惊愕地瞪大眼。

用力扯开连宣山的手,连漪心底本来的那一丝丝愧疚、后悔在此刻全部荡然无存,对上连宣山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她恼羞成怒,气血上涌,一张骨瓷雪白的脸被粘上不少的灰尘泥巴,涨得通红:“连宣山!!!!”

地面仿佛都跟着抖三抖。

连漪怒火中烧,她恶狠狠瞪着连宣山:“你给脸不要脸!给,我,滚!!!”

连宣山转身就走。

连漪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错感,她气得不行,蹬脚,朝着连宣山远去的身影吼:“你去死!!”想了想这句还不够威力,她再补上一句,“反正我今天就搬出去了,一辈子也不会看见你这张讨厌的脸了!!”

连漪是真后悔来汽修一条街,后悔自己因为那一丝莫名其妙的后悔来和一直和她不对盘的连宣山道歉。

这人就是个彻彻底底的不学好的小镇混混,不懂礼义廉耻,也不会讲道理,野蛮粗鄙,犹如一头不受驯化约束的野兽。

也怪不得能和自己父亲处成那样了,连漪现在恨不得让昨天的连启森再多打连宣山几巴掌。

她怒气冲冲地走掉,无视掉所有人震惊又不可思议的目光。

连宣山置若罔闻地回到汽修店门店内,有实在按捺不住好奇的学徒问怎么个情况,他皮笑肉不笑拎起工具箱里的铁扳手:“再他妈来瞎打听,下一秒这玩意就落在你脑袋上。”

没有人敢再好奇。

停放着汽车的起落架缓缓上升,连宣山没什么表情地靠在一边,一只手拿着接下来维修要用到的东西,另一只手往嘴里塞了根烟。

他闷着脑袋几下吸完一根烟,抬手摸了下脸上被连启森打完还未散去的淤青,喉结微滚,蹙眉呼出口白气。

怪咖

新租房住着很安逸。

从老居民楼搬出来以后,连漪一个人住了有半个多月。

两室一厅的租房,一间是卧室,一间被她改造成化妆衣帽间,化妆用的各种瓶瓶罐罐四仰八叉地倒在桌子上,穿过的没穿过的衣服乱堆砌,小吊带、超短裤、热辣短裙,她嫌懒不想洗,反正衣服也还多,实在穿脏了丢了就是。

客厅里有台液晶电视,还有个能连蓝牙的小音箱。

连漪每天看电视,打游戏,听动感鼓点音乐,声音必须开到最大,时不时还跳会儿舞,地板被她踩得咚咚响,小区里住得人很少,她又住的顶楼,没有人管她,一个人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伙食方面,基本靠她从超市买回来的零食和方便食品,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一下就能吃,时不时谢温会叫她回家里吃个饭。

回去吃饭时,家里也只有谢温和连启森。

自从那天同连启森争执完以后,连宣山就没有再回过这个家。

他从前就不爱在家待着,常年在外面混到凌晨天黑才回家睡觉,现在职高毕业,成年了,少了一大堆条条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