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漪拿着盒过期的退烧药,有?点手足无措地盯着连宣山。
刚刚她那么大声地找东西?,连宣山也没醒。
她走过去,在沙发边蹲下,把手伸到?连宣山鼻尖前试探,最开始没有?感受到?呼吸的时候连漪脑子空白了一瞬,直到?连宣山嘴唇动了动,像是身体在高温折磨下无意?识的呢喃了声,她这才魂魄归位。
伸出去的手终于感受到?了点微弱又灼热的呼吸,连宣山连呼出来的气都是滚烫的。
“发着烧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话?……”
连漪撇嘴,垂下目光小声嘀咕了句,刚想起身,又听到?一声呢喃。
这次她听清了。
连宣山紧皱着眉,在高烧下,模糊又短暂地,叫了声妈。
连漪怔忡地眨眨眼,维持着那个起身的姿势,看着连宣山,呆愣又僵硬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她绷着脸,忽然站直身,拿着钥匙出门,去附近的药店拿了一大堆药,退烧退热的,清热止咳的,抗病毒的,但?凡和感冒发烧沾边的药都一股脑往袋子里?塞,直到?药店的工作人员注意?到?她,问她怎么了,连漪这才停止住拿药的动作。
视线的焦点从自己手中的一大袋药转移到?面?前药店工作人员的脸上,连漪睫毛颤了颤,张嘴说话?,无措道:“我,我买退烧的药……”
药店工作人员扫连漪一眼:“家里?的人发烧了?”
连漪茫然点点头,说是。
“成年人还是未成年?”
“成年了,今年十九……”连漪脑子跟不上嘴巴,卡壳了下,慌乱又有?点无措道,“是,是我哥哥……”
药店工作人员从旁边药柜上拿了两盒对应的退烧药过来:“吃这个就行,一天三次一次两粒,一天之?后还在烧的话?去诊所看看。”
连漪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她胡乱应下,付钱,提着药,又急急忙忙往家跑。
哥哥
回到家?, 连漪毛手毛脚地烧了壶水,然后去叫人:“连宣山。”
回来时的路上连漪也不知道胡思乱想了些什么,现在在推人的时候觉得连宣山呼吸更微弱了点, 她心情起伏跌宕,提高音量, 尾调有点颤抖地再喊了一声。
高热下, 人的反应总是慢半拍。
连宣山被推醒,昏昏沉沉一片的大脑还未清醒, 只感觉到有人在用力摇着他的肩膀, 一边摇一边问他?是不是要死了。
哪来的傻逼能对人问出这种蠢话来?
连宣山拧着眉,被推得烦躁不已,掀开滚烫的眼皮,下意识先?不耐烦地粗鲁骂出声:“谁他?妈……”
一句话却在对上一双有点红肿的眼睛后戛然而止。
连宣山咬了咬牙,又闭上眼。
半响, 他?抬起酸痛的手揉了下太阳穴, 耐着性?子问:“做什么?”
连漪把药和水端过来, 吸了吸鼻子, 硬邦邦道:“吃药。”
往几乎杵在自己脸上的药淡淡看了一眼, 连宣山收回眼神?,紧皱着眉头?,声音嘶哑, 说了句:“不用,拿远点。”他?太阳穴疼得快爆炸,说完后,翻过身?对着沙发, 是打?算继续睡。
“这可是我跑老远出去才买回来的药,你起来!”
连漪不依不挠, 把水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搁。
连宣山依然没转回头?,他?闭着眼,尽力压制着火气,后槽牙咬得嘣嘣响这段时间他?生理心理状态也都?烦躁到了极致,他?哑着嗓子吼:“连漪,你烦不烦?!”
身?后突然安静了下去。
安静到连宣山以为连漪已经回卧室去了时,连漪的声音才又响起来:“……连宣山。”
“你如果?和二婶一样死掉了的话。”
几乎是很小声的一句,“……这个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连宣山身?体忽然僵住。
他?转回身?,只看见连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