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泛着雾气的眼睛。
那些自谢温去世开始就一直萦绕在连漪心头?的情绪,不安、无措、彷徨、恐惧……在此刻看见高烧不退窝在沙发上的连宣山后,全?部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从前连漪只觉得死亡其实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也对死亡没有什么概念,直到谢温的去世,她才知?道原来死亡是这么可怕的事,肉身?被烧成灰烬,生活中不会再有这人的任何痕迹,就连社会信息也会被消除得一干二净,最后只留在了还记得他?的人的记忆里。
最后的最后,就连这些记得死去的这个人的人们也去世了,这个人也就真正的,彻彻底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掉。
连漪视线一片模糊,要换成以前连宣山敢说她烦,她早就怒气冲冲地骂回去了,可现在她只觉得鼻子和眼眶越来越酸涩,心里也越来越难过直到一双不算温柔的手突然拿着纸按在她脸上。
“……对不起。”
连宣山沙哑的声音忽然落在耳边。
与此同时连漪感受到的还有一个不算拥抱的拥抱。
一只滚烫的手包裹着她的肩膀,用力往自己身?上压了压,然后又把她推开,短暂得几乎像是她产生的错觉。
连漪在泪眼模糊中微微睁大眼,等她迅速用纸把眼泪擦干净,只能瞧见连宣山已经气定神?闲地坐起身?,用她拿过来的水吃下了退烧的药,大喇喇地叉开腿,恢复了往常吊儿郎当的不吝模样。
连宣山斜斜睨她一眼,粗鲁且不屑道:“别哭了,你眼睛肿得像个丑核桃。”
连漪就着手里用完的纸砸过去,声音闷闷:“你才丑!”
连宣山坐着没躲,任凭那团纸砸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