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沈沉沙离开,气氛才正常些许。
“头一次见哥哥说那么多话。”岑渡感叹。
云渺喝茶润了润嗓,“不然怎么诓他?”
“诓?”
“他其实还是背叛了鎏阳。”云渺忽然侧头,一支羽箭擦过,“当心,有客人来了。”
江沧月扶额,“真麻烦,我还想了解一下你和沉沙怎么会是表兄弟呢。”
只这一瞬,一群黑衣人将揽月亭团团围起。
水泄不通,未见生路。
微雨坠地,暗箭蓄势待发。
云渺盯紧前方,干脆利落拔剑,闪身刺中离江沧月最近那名黑衣人。鲜血狂涌,在黑衣上显现不出什么,被雨水一刷落在地上,漾出刺目血色。
方斩落一片黑云,几发利箭飞速冲来,江沧月抢过赶来侍卫的弓,从地上捞起四支羽箭。
他修长手指夹住箭的尾端,转身朝利箭射出的地方拉弓,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带犹豫。
箭如狂风穿林奔腾而去,刹那之间,四名黑衣人连带着弓、箭从房檐坠落。
这一时刻,岑渡充当着江沧月的护卫,护他安心拉弓。
剑气骤然从身后涌来,他往后一瞥清楚情况,然身前与身旁尽有黑衣人,提醒一心射箭的江沧月也已来不及,他只得调整位置任剑刺入,再以一剑撂倒身前刺客。
剑仍在体内转动,他生生握着那剑刃,向后飞起破风一腿,趁黑衣人躲闪不及,一鼓作气持剑而上,黑衣人颈间乍现一道血痕,自此再无声息。
江沧月和云渺仍在杀敌,他只能尝试自己拔剑。
剑挂着血花掉在地上,他冷汗直流,脱力半跪在地,一时间仅做得到紧闭双唇。
他脸上鲜血流下,眼前因此略微模糊。
草树微动,他立马警惕起来,循声看去。
身着白衣的云渺执伞走出翠树遮掩地带,满地鲜血与他之间似有屏障,并不染他。
他的脸上仍有未尽的杀意,平时常含温水的双目也被寒霜填满。
黑衣人已然尽数被剿灭。
透过血色,他看见执伞之人清澈的眼眸。
心弦忽地颤动。
“哥哥……我好疼啊。”他敛下周身杀意,对云渺扯出一抹苦笑。
云渺踏着血河走近,用伞为岑渡挡下风雨,伸出左手欲将他扶起时,岑渡用未沾染鲜血的那只手按下他的手,自己撑着剑站了起来。
“哥哥,救救我吧。”
云渺微微蹙眉,“自然会救你。”
当啷一声,长剑落地,岑渡用手捂着伤口,几近跪地。
云渺眼疾手快捞起了他,继续观察四周情况,“这种时候,你不该逞强。”
岑渡的呼吸愈发急促不稳,眼前依旧模糊,只云渺清丽面容微微清晰。
倏忽之间,纸伞落地,云渺松开岑渡,左手持剑,广袖翻飞,此击裹挟寒气,含破风之势,顷刻斩敌。
岑渡抬眼看他,只见他眉眼依旧淡漠如霜。
仍是滴血不沾身。
“听话,可以回去了。”
岑渡愣了愣,瞬时笑傲风月,“跟着哥哥回去。”
Chapter72.天地悠悠
安和春又至,盛世遍及整个浮镜。
时年微风极暖人心,浮云拨残雨,满堂朱花香。
“哥哥,还在看外头吗?都看多久了。”岑渡为云渺披上一件外衫。
云渺笑笑:“自是要看。”
毕竟,那是一个他期盼了近十年的春日。
“手还是凉的,怎么回事?”
云渺满不在乎地说:“风吹久了吧,不打紧。”
一时间,室内静得落针可闻。
庭院内,芳菲片片满面绯,淡风翩翩伴鸟飞。
云渺盯着一处沉思许久,才决定脱去喉间桎梏:“你是要……回坠月吗?”
“嗯。”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