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渡被推搡到包厢外,除了那人,其他人识趣地离开,气氛再次凝滞。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
“孟别枝。”江怀湘的声音有些颤抖,“你……”
“一起喝一杯?”孟别枝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很久没见了。”
江怀湘冷声道,“我并不觉得我们是能坐下来叙旧的关系。”
“越祺没有告诉过你要懂得察言观色吗?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他在家里等我。”
孟别枝忽然笑了,“江怀湘,你还是活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越祺已经死了,在那个雨夜。”
脑中似是有根弦忽地断裂,连带着心口泛起细密的疼痛。
“……你在骗我,我不会信你。”
“他多久没接你的电话了?”孟别枝微微偏头,目光嘲讽,“因为你每天在家里都能见到他,所以你并不在乎。可江怀湘,你是个疯子啊。”
似乎一切都突然有了合适的答案。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心中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似是要将他生生撕开,让他喘不过气来。
孟别枝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那么现在,你会相信我吗?其实,你已经相信我了。”
“是你派来的人害死了越祺……”
孟别枝轻笑出声:“这就是你逃避的方式吗。我告诉你真相,江怀湘,是你害死了他。是你的冲动害死了他,如果那天你的首选是报警,他也许就不会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不是的……我没有……”江怀湘不断后退,声音轻到几乎被风声盖过。
没有任何光明的黑夜。
没有任何回应的呼唤。
没有任何声息的爱人。
“是我害死了他……我是凶手……”
岑祈吟将包厢内的最后一盏灯关上,随即开门离开。
熟悉的黑暗,熟悉的孤单。
他想起来了一切。
在家中的每个夜晚,在这样的黑暗里,越祺并不在他身边。
强烈的窒息感将他包围,他狼狈地想要寻找出路,但不管怎么走,通往的都是黑暗。
“越祺……”他无力地呼喊着爱人的名字。
眼前一切与那个雨夜重叠,但不同的是,他得到了回应。
越祺告诉他,他在这里。
“阿祺,我想你了。”
越祺将他拥入怀中,“我在这里。”
江怀湘笑着笑着就流了泪,“他们告诉我,你的出现只是我的幻觉,可我不信。”
“别哭……我抱抱你。”
越祺是他做过最大的一场美梦。
电话铃声打破了一切,江怀湘接起了电话。
原来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学长,早上好。”
“早上好。”陈昭清声音温柔,“听说你回北城了,好久没见,而且明天是你生日,如果你没有别的安排,明天我和小絮想请你吃饭。”
江怀湘轻笑,“好啊,我也想你们了。”
“对了,越祺回北城了吗?”陈昭清问。
“还没有,他还要在南城多留几天,有个摄影展。”
“好。那我们就说定了,预定好餐厅后我把时间和位置发给你,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挂断电话后,江怀湘依旧有点没反应过来。
刚刚的梦太过真实,让他一时恍惚。
为什么会梦到孟别枝,又为什么会梦到越祺死在了一个雨夜?
越祺不在他身边,就在前不久,他和江念珩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次变得紧张,而明天就是他的二十四岁生日。
一切似乎正在朝坏的方向发展,可他依然没有想好应对“命运”的办法,并且时至今日,他仍然无法接受,自己就是“江怀湘”。
没有打任何招呼,江怀湘直接打车去了云渺家中。
云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