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隽大力士无人不知,他捏了林蓁手腕就红肿一片,那一记手刀劈向林蓁,此刻方怀简回忆刚才细节,他都感受到了那阵劲风,林蓁必然伤重。
虽然他未出手,可和他紧密相关,那会儿他还指着时隽救他,此刻方怀简便觉得,那手刀似他劈向林蓁的。
时隽哑口,他还以为方怀简担心事情泄露声名有损,原来都是自己瞎猜!
“打都打了,我还赔罪?”时隽怏怏,“下次这样,我照打不误!”
他眼里向来只有好痞,没有男女之分,方怀简很了解时隽,他从小就是个直爽性情,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这也是他喜欢和时隽往来的原因之一,不像自己书多读了几年,常常不自知地束手束脚,时隽素来不服就干,能动手绝不动嘴。
听闻他还要打,方怀简不敢再有下次,即便林蓁再约他,看时隽这架势,他没胆量再约时隽作陪。
“幸好今日有我,不然以你那俩长随性格,估计腿比你先软!”
想想德山德水跟着自己这些年,潜移默化增添不少雅人清致气质,方怀简承认,若他二人在场,可能更比他傻眼。
时隽担心道:“林蓁不到处乱说,这事儿就和没发生过一般,但她这般放肆,只怕就想到处说了人知道,她缠上你,逼你不得不娶她!”
“应该不会”,方怀简对此并不紧张,“这事儿在乡野说出去她会被沉塘,在皇城她会被家人送去庵堂,她还不至于为了嫁人蠢至如此”。
时隽想了想,点点头:“那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以后你不见她,她总不会当街把你拦下”。
他想像了一下林蓁拦下马车,方怀简拒不下车的情形,林蓁气急败坏中被家人强行捆绑直接塞进马车,送去郊外人迹罕至的庵堂。
很爽。
“没事了,没事了,喝酒喝酒!”时隽莫名高兴起来,菜还没上自己先干了两大碗。
时隽喝得高兴,方怀简却没什么胃口,往日十分喜欢的芙蓉醉竟是潲水一般,有一瞬他都想叫来小二质问,但看时隽喝得兴致盎然,猜想应是自己出了问题。
和时隽散了回府已是夜深,父母早已习惯方怀简和时隽喝酒晚归,并未多问什么,方怀简请了安回到自己书房。
在芙蓉醉他没什么胃口,酒菜均未吃几口。这会儿他遣开下人,自己点上灯,在灯下把林蓁绣袋里的点头一一拿出来,整整齐齐摆在书案。
一共六种式样口味,每样双份,松鹤楼点心精致诱人。
有一样他从未吃过,其余五样他常吃,都是他喜爱的口味,有两样他甚至想得紧,前日叫府中厨房刚刚做过。
方怀简陷入沉思。
便是厨房仆妇,或者父母哥嫂,能立刻说上自己爱吃的口味,但知晓两三个简单,一下子让他们说上五六种,他们未必说得出来。
林蓁就算找人打听,这么短的时间她能这么大能耐打听如此详尽?可她就是做到了,她一个英国公府庶女,怎么做到的?
方怀简捡起他从未吃过的那样点心,油炸点心酥壳似根根金丝,金黄脆香,即便从未吃过,看了卖相他就生了品尝的欲望。
他轻轻咬上一小口,金丝齐齐脆断,外酥里软,里面包裹的馅料似蛋黄和奶的混合物,并不凝固,口感丝滑如丝绸,奶和蛋黄的浓郁在唇舌间弥漫。
她怎么如此了解他的口味?
舌间慢慢体味,想起袖中还有一幅画,方怀简拿出那轴画径直放在烛火上。
火苗瞬间点燃轴画的一端,并未冒出火焰,也没有声音,画纸一端迅速萎缩成黑黢黢物质。
然而一瞬间,方怀简改变主意,他手松了瞬,轴画掉在书案上,滚到那些松鹤楼的点心旁,一端已被烧黑。
方怀简展开轴画,虽烧了一部分画纸,所幸那部分本就留白。
这会儿四下无人,万籁俱寂,只有窗前虫鸣,方怀简以为自己可以心平气和重新再看画,哪料却仍和白日一样,在看到画的那瞬,脸皮不可抑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