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姬时语捡回府的那一刻,江曜此生便认定了她。
若是不能得到姬时语,他真情愿不如那年就死在乡野,不要活了。
他不杀那意图迎娶阿锁的人便已是大发善心,怎么还能容忍送她出嫁,笑?着祝贺她觅得良人?
不,姬时语只能是他的。
是他的身份太低了?
现在不够,那他就爬到更高。
直到能拥有她。
为此,江曜不惜扫荡面?前的所有。
和姬时语天作之合的,这?世上唯有他一人。
忠义侯不准许,他也娶定了。
江曜的眸子,涌起狂潮般的癫狂。
……
离府的两?人,姬时语与于策安一时无话。
从姬雄武书房走出,姬时语便跟在于策安身边,六年不见?,于策安已是身形高大,脸庞硬朗。
侧首而望时,姬时语见?他眉宇愠着锋利,只觉得当年那个额系红绳的小少?年,是真大变了模样。
“你怎么来岭西了?”
姬时语疑惑不解,当年于策安和她告别?,只字未提要去何方。
若非他同杜南霜去了信,谁人也不知?他在哪里。
于策安低声沉沉:“只是这?么想过,便过来看看。”
“于小二,你人在岭西怎也不同我?父亲说一声?以我?们两?家的关系,何至于让你去当最底下的小旗?”
于策安站定住了,他止了步子,姬时语便也不再前行。
两?人静静对望,于策安终于直面?了这?六年以来的过往,他抬首,凝望于姬时语玉白的脸。
忠义侯府的五小姐已是长大及笄了。
少?女面?颊粉白,眉眼如画,娇俏婉丽,她身处岭西寒风之中,却好似一株将绽的红梅花苞儿。
如斯明艳。
于策安的眼微微感到了涩意,他不敢再多看她,复而垂了头?。
犹豫再三,他还是喊出心底恳切的那个名字。
“姬小五。”
姬时语笑?着应了他:“喊我?作甚?”
“你也看不起我?吗?觉着我?需得靠于家祖荫才可建功立业,得一番功绩?”
“我?并非这?个意思,想什么呢?”
姬时语纳闷了,给了于策安一个脑瓜蹦儿,“嘿,我?觉着你可真让人不懂了,自个儿跑岭西来,还怪上我?了?”
于策安“嗷”地抱了头?,因着姬时语的动作,他瞬间放下心来。
“我?没有……”
“那你偏要说我?看不起,诸如此类的话?”
“好吧,怪我?多嘴了。”
于策安可不敢随意胡诌了,毕竟,忠义侯府的五小姐可是会气恼的。
姬时语哼了下,又?说:“你不知?道南霜多牵挂你,我?这?回过来,便是她特意叮嘱我?要寻见?你,顾及你的安危。”
“她还好吗?”
于策安微微垂头?。
“好与不好,哪日你回一趟京城,亲自瞧瞧便知?了。”
姬时语拢了拢肩上的海棠花锦缎披风。
两?人将将踏出同知?府大门,察觉府外?风大,她又?裹上兜帽,抓了帽沿的兔毛。
“我?不回去。”
“你怎就这?般倔呢?闹得像是两?人还有别?扭似的,还是说你们两?人背着我?,藏了不可告人的辛秘?”
姬时语忽地侧过头?来,于策安见?她娇小的下巴探出毛茸茸的帽沿,显得莹白。
虽说娇软容貌,却有一股坚韧气势,让人无法辩驳。
“没,没啊。”
于策安心虚咽口水,又?打着哈哈挠头?,“我?能有何辛秘啊?呆在岭西六年跟个磐石似的,窝也没挪过呢!”
姬时语“咦”地沉吟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