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了这么一位神仙似的人物。端看容貌风度,这姑娘倒是与谢琅十?分般配。
只可惜是个商户女,还是与冉静临那样的人要好的。
银儿吃雅红一叫,抬眸看到谢夫人,不禁怔了怔:这妇人好生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过怔忪只在瞬时,下?一刻便合上书卷,笑吟吟地问?道?:“这位夫人,您要买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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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卑鄙!”
静临再次来到山西会?馆顶层,人站在云天间门口不肯进?来,只将一句怒火冲天的诘骂投掷进?来,扔到段不循面前,像是投掷了一枚点燃的爆竹。
段不循笑呵呵地走过来,“这不是冉姑娘么,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谁惹姑娘生气?了?段某愿效犬马之劳,为姑娘出气?。”
他生得比寻常人高大?,走到门前时,挡住了大?半的天光。阴影投射到门外,将静临从头到脚都笼罩住。
逆着光,他将静临面上的每一根绒毛都看得很清楚,静临却看不清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静临嗅到他身上的白檀味道?,语气?忽然软了些,听着像是有点委屈。
段不循嗤了一声,“名安没与你说清楚么?”
转身往屋里走。
她还有脸委屈了,不是她自己求仁得仁么,委屈什么?
静临跟进?来,段不循已经坐在了椅上,还是上次那个位置。
“坐。”
上次他也是这么说的,也是这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静临没坐,“冤有头债有主,官人有气?大?可冲我撒,冉静临必定奉陪到底。何必牵连无辜,白白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官人如?此行径,也不怕遭报应么。”
“谁说我对你有气?了,有什么气?,我怎么不知?道??还请姑娘为段某解惑。”
“……官人说的是,仔细想来,除了五十?两银子,我似乎并不欠官人什么。官人富可敌国,在北京城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偏偏咄咄逼人,与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其中是何缘故,还得问?官人自己。”
京城一年多的光景,她一口北方官话?已经说得颇地道?,只是吐字之间还带着乡音,尤其是疾言厉色的时候,话?就像珠子一样自两片肉嘴唇儿中间往外蹦,一个接一个地,清脆而不粘齿,哗啦啦地砸到人心上,能将人砸得心烦意乱,心如?刀绞。
段不循将“我似乎并不欠官人什么”捡起来,串成串,挂在心头最?显眼的位置,准备往后时常取出来盘一盘。
低低笑了笑,“欸,这怎么能叫与你过不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难道?冉姑娘是想赖账么?”
“段不循!”静临压抑着怒气?,“契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三年为期,三年后连本带利一齐归还。如?今才不到一年,本钱还没收回?,你教我怎么还?”
“那就与段某无关了。”
段不循笑意愈甚,“实?在不行,你问?清和借一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