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毗与张茂都擅饮。二人食了些烤肉,三碗水酒下肚后,司马毗不再拖延,单刀直入道?:“张将军,小王幼时得一宝物,自来?珍之重之,往日藏于匣中,不曾现世。近日才发觉,她竟不知何时入了他人彀中。不知将军若是小王,当如何应对?”
东海王妃在儿子初晓人事后,便跟儿子说起自己欲聘裴妍为儿媳的想?法。司马毗与裴妍自幼相熟,待她自然与其他女子不同。尤其成人后,裴妍出落得倾国倾城,司马毗对这门亲事愈发满意。
原以为裴妍对他也是芳心暗许的,谁知,这一年来?,裴妍一直待他冷淡疏远,这才引起他的警觉。
他已不是未经情事的少年,女子的那点心思他多少能看出来?些。
正巧裴妃的一个贴身婢女有表亲在钜鹿郡公府当差,他便托她探了探。
那表亲自是探不出什么,只道?钜鹿郡公府家规森严,阖府上下,也就张家二郎一个外男而已。
张二郎,张茂!
司马毗回想?起与他的寥寥几次相交,虽说此人只是一介清客,但才情风度不输世家子。
男人的警觉被勾起,本能地,他猜出了点端倪。
正巧此时张茂回京,他便设下筵席,既是打?探,也是警示。
张茂听罢,施施然放下酒碗,面对司马毗的试探,竟丝毫不加遮掩,抱拳道?:“世子的宝物想?必光华耀世。只是,某听闻,越是稀世珍宝越讲究缘分。世子未能守住她,可见她与世子缘分已尽。某以为,拿得起便要放得下,堂堂东海王府,什么宝贝没有?何必执着于她,白?白?伤神?”
还真是你!
司马毗没想?到他竟承认得如此爽快,简直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他不禁冷哼一声,眯眼?看向?张茂道?:“张将军倒是会慷他人之慨。那盗贼连东海王府都敢觊觎。难道?,小王不该追究那盗宝之人?说来?,小王倒是听闻,张将军近日也得了一宝,与我?王府失窃之物颇为相似?”
张茂似笑非笑,手?指沿着酒盏边沿打?转:“某近日确得一宝,同世子一样,珍之爱之,恨不能藏于匣中,不让他人窥伺。只是,宝之所以称为宝,便在于它有灵识,非强迫可得。世子言她为王府所有,这点某不敢苟同。某也好,世子也罢,当尊其愿顺其行?,方得善果。”
混账东西?!
司马毗只觉怒发冲冠,火气蹭蹭蹭地往上涌。裴妍早已由钜鹿郡公做主?,与他订亲,张茂竟敢公然勾引自己的未婚妻,还大言不惭地劝自己放手?,简直无耻至极!还是当他东海王府好欺负,是那等上不得台面的阿猫阿狗,可以任他鱼肉!
“咣当”,司马毗重重地将酒盏掷于案上,引得帐外双方的守卫皆手?握刀柄,大战一触即发。
好在他还算理智,未喊人进来?。
张茂却暗暗摇头,优柔寡断!若是他,营帐后必设一队刀斧手?,摔杯为号,刀斧加身,生死关头,威逼利诱,或有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