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真是?万幸啊!
王氏的心这才放了下?去。不?得不?承认,如今这时候,凉州刺史?的别院,才是?最安全的!
小郭氏听罢,亦回过点精气神来,扶着胸口吁出口浊气他们长房只得一个?孙儿,孩子没事就好。
听雨转头看了一圈,越过众人来到裴妍面前,不?同于二位夫人面前的从容,他毕恭毕敬地朝裴妍请安:“元娘莫急,仆已?去信郎君,不?日便有音信传来。大郎亦说,不?会放任府上不?管。”
裴妍素来信重张茂,听他这么说,苍白?的面色略缓。只是?,她回头看了眼母亲和王夫人,将听雨拉至另一边,问:“茂郞曾留有人手?于我,言非常之时可用,现下?可是?时候?”
听雨自是?晓得此事。张茂临行前,亦曾叮嘱他京中的人手调用以护住家门和钜鹿郡公府为首要?。
只是?听雨上头毕竟还有张大郎,他不?敢擅专,听大郎的意思,如今还?未到鱼死?网破的时候,仍要?低头行事。
他应道?:“如今形势未明,一动不?若一静。有我家大郎在,女郎尽可放心。”最后一句有意提高了音量,即便离得远的王夫人亦听得分明。
王夫人神色复杂地瞄了眼裴妍,头一回正眼瞧这个?侄女。
前一阵若非这孩子执意悔婚,她们差点就错过了凉州刺史?这门大靠山。如今凉州有数十万兵马坐镇,无论哪个?诸侯上位,对张轨这样的封疆大吏只敢拉拢,不?敢得罪。
也是?这时候,她才隐约理解丈夫裴頠为何会同意侄女的“胡闹”。也许,那时他便未雨绸缪,防着今日了吧!
想起丈夫,王夫人脸色一沉,透过槅窗望向不?远的宫阙,翻滚的墨云压在?一角翘起的宫檐之上,赤色的朝霞透过重重阴云打在?屋顶的鸱吻上,露出一派猩红好似被抹了脖子的家禽。
王氏一怔,脸色更加苍白?。
凉州刺史?派人给钜鹿郡公送小定之礼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赵王的案头。
赵王眉心一跳,素来知这二人来往密切,没想到如今裴頠都?要?倒台了,张轨不?仅不?避嫌,还?巴巴地过来攀关系。
他脸色阴沉,张轨高?调行事,可不?就是?明摆着告诉自己,裴頠有凉州作保,要?自己放他一码么!
孙秀在?案边侍立良久,盯着手?边备好的金屑酒,心里?着急。
张华是?肯定要?死?的,他一介寒门,根基浅,想杀他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难的是?裴頠,他到底出身河东裴氏。可自己已?经把钜鹿郡公得罪透了,他不?死?,等缓过劲来,死?的就是?自己!
为此,孙秀在?下?属裴绰的引荐下?,连夜拜访了河东裴氏留京主事的几位家老,从他们那里?探来口风裴頠只是?河东裴氏的庶支,这些年因着贾后提携,与嫡支分庭抗礼,早引得本家不?满。如今贾后倒台,裴家只想弃车保帅,舍一个?喧宾夺主多年的旁支庶亲,保全族平安。
故而孙秀早早备下?了金屑酒,只等赵王一声令下?,便将张华和裴頠这两个?眼中钉就地正法!
谁想,这个?节骨眼上,老对头张轨居然又跳了出来,公然为裴頠作保。
他恨得牙痒痒,暗忖,我拿手?握重兵的张轨没办法,难道?还?治不?了已?成阶下?囚的裴頠么?
“张裴二人狼狈为奸揽权多年,亲佞远贤,致使?有才之士沦为下?潦,连大王都?曾受其排挤。首恶不?诛,如何服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王切不?可妇人之仁!”
“可凉州……”
孙秀眯眼,上前一步,低声道?:“凉州虽兵强马壮,然匈奴五部动乱,氐羌亦不?服者众。那张家自己屁股还?没擦干净,万事尚且仰赖京畿,怎敢插手?宫中事?待大王平了首逆,执牛耳于朝,他们还?能如何?”
赵王心中一动,往日对贾后卑躬屈膝的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
张华和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