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2 / 2)

伏于暗处,默默地看着他们呼风唤雨。

好在,他像他的父亲那般,活得够久,熬死了阴狠毒辣的兄长,又熬死了明达好谋的侄子,只?剩一个?痴傻的侄孙,可不?就?轮到他出头了?

皇位么,本就?是谁有能耐谁上!

可惜,司马家有这想法的不?止他一个?。

百里外的豫州,赵王派去监视齐王的军司管袭,□□饮后,在睡梦中?被人割了头颅,稀里糊涂地祭了勤王的大旗!

人生易尽朝露曦,世事无常坏陂复 人生……

未等外面的风雨吹进洛阳城, 城内先就暗流涌动起来。

元日年假方过,官衙的笔砚还未解冻。孙秀一党就以怨望诽谤、阿党附议等罪,状告卫将军张林“以古非今”, 有?左道之?心。

赵王愤怒异常。他穿上龙袍才?多久?张林就敢结党营私, 带头作乱?当即命有?司鞫狱问审。

当裴妍在书房里,听幕僚禀道张林被问斩、“夷灭三族”、门生尽黜时?, 习字的手不由得抖了抖。临了一半的《宣示表》法?帖,瞬间多了几点?墨渍。

她想起昨日, 张茂与她讲析的党锢之?祸来:“党争毁的不止一人一家。每一个落败者身后, 都有?庞大?的附庸, 里面不乏能人志士。可能上一刻他还在为民呼号奔走, 埋首案牍处理公文,忧心哪条法?案未得实施,手里的笔未落地,人却已经死在了连坐的污名之?下?。”

原来这就是?党争。没有?道理可讲, 没有?正义可依。所谓皇权律法?, 不过是?拿来互相攻讦的工具,是?事成者对落败者的凌迟。在这条路上, 她阿叔不是?个例, 张林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官场上, 没有?对错,只有?胜败。细究之?下?,谁的手都不干净!

阿叔屠三杨如是?,贾后杀楚王如是?, 张茂欲扳倒赵王亦如是?。

张茂清楚党争之?害,却不得不行推波助澜之?事。因他知道,只有?胜者才?配论贤愚, 才?有?资格推行王道,才?可能致君尧舜。而败者,人死如灯消声灭,管你多少才?情,只能长埋于地下?!

“据闻,那?张家幼子不过三岁,押赴刑场时?,还以为出门游玩,对行刑的武侯笑哪!”

虽说这事,亦有?张家手笔,可那?幕僚说起时?,却有?些于心不忍正月本是?阖家团圆的时?候,不主杀,孙秀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张茂挥手,让他下?去,回到内室,就见裴妍正握着笔,对着纸上的墨渍发呆。

他微微叹气,站到她身后,手覆上她的手腕,带着她笔走龙蛇,顷刻间,一副字帖临就,除去钟大?家的缜密幽深,还自带了几分审慎圆融。

“早先与你说过,在这里,死人是?常有?的事。”张茂附在裴妍的耳边轻声道,“我们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磊落这才?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