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讨虏将军张泓,尚有劲旅在手,是个悍将。”
“明珠投暗,可惜了。”裴妍一面制住他作乱的手,一面保持理智。
“……有暗卫在河间王府见到齐王幕僚李含。”张茂忍不住吻了吻她的耳后,痒得她一个机灵。
“唔,是齐王命他来?的?还是他本就是河间王的人?”她歪头躲了躲。
“尚不清楚勾当。不过?,”张茂莞尔,酒气喷在她的耳后,“李含微时,曾得河间王举荐,为征西司马。”
“哎?”裴妍觉得这个官名有几分耳熟。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他也入过?征西军司?”
“李含出身陇西李氏,起家雍凉,本是寻常。”与治关中的河间王有私交,就更寻常了。张茂莞尔,阿妍真是越来?越聪敏了,很?多事?一点就透。
“哎呀!”裴妍却受不了他的揉弄,忍不住回头掐他,“这样我还怎么听事?你前几日答应过?我什么!”
“嘶!”张茂看似白净若玉山,实则一身的腱子肉,哪是她能?掐得动?但?不妨碍他夸大其词地?呼疼,遂而?理直气壮的解释,“好阿妍,我又不来?真的!”
“你!”无?赖!以前的谦谦君子去哪儿了!现在连狡辩都冠冕堂皇!
他却不给她辩驳的机会,紧接着讲起另一件事?:“羊尚书欲趁齐王回京前,立襄阳王为皇太孙。”
“立太孙!”裴妍杏眼儿瞪得老大,“司马尚?太子的第三?子?他才多大!”三?岁?四岁?就能?当储君了?羊尚书是皇后的父亲,虽早先?与赵王勾结,但?因外戚故,此次拨乱反正,并?未被清算。
“皇后不会是……”
张茂点头,眸里闪过?一道精光:“如你所想?!”
子少母壮,皇后才好摄政哪!
司马尚的生母蒋美人已然被贾后赐死,羊皇后作为太孙嫡祖母,确实有辅政的资格。
裴妍摸着下巴,看不出来?呀,这个曾经不声不响的小女郎,居然有吕霍之志!
她不由叹气,都是同?龄人,看看人家,以后指不定就是摄政的太皇太后了!再看看自己,在做什么呢?
衣衫凌乱,两颊泛红,气息不定。
脑子既要跟上张茂讲的大事?,手上又要护着自己的衣襟要害不让他得逞。
最最可恨的就是张茂!明明手上做着不合礼俗的混账事?儿,偏偏面容清冷,光风霁月他是武将,养气的功夫一流。这番动作之下,依然衣衫齐整,天人之姿,容色未乱分毫,连声气都未乱半分。
他答应过?她不来?真的,可光这假的,她就先?受不住了。
不过?一刻钟光景,裴妍便身心俱疲。
直到三?更的梆子敲响,他该讲的也讲完了,裴妍麻溜地?掩起衣襟,挣扎着起身赶人。
张茂无?法,临走前幽怨地?瞥她一眼,倒有几分弃妇的味儿来?!引得裴妍浑身一颤,咦,瘆人!
翌日,裴妍同?时收到多家命妇的邀约有乐妃的,有刘妃的,还有几个曾与裴家有姻亲的故旧,原先?因裴頠获罪而?断了往来?,如今见裴元娘很?得成都王妃青眼,又回过?头来?想?巴结。
裴妍将那些熏过?香的帛书一一展开,一目十?行,又轻轻合上,指尖在锦缎封面上轻敲。
容秋端着新煎的茶水进来?,见她神色淡淡,轻声问道:“元娘可是为难?”
裴妍摇头:“除了乐妃和刘妃,其余不过?是些墙头草罢了。”
她起身走到窗前,廊下芍药开得正盛,有几株花瓣随风飘落,像极了昨日宴席上贵妇们扬起的珠翠。
“春夏之交,最易风寒。这几日,你到顾和缓那替我抓些辛温解表的药来?!”
她这是,一家也不去了?
容秋迟疑道:“其他人便罢了,会不会得罪成都王与河间王?”
裴妍轻笑摇头:“我本就是待嫁之身,如今病了,调理还来?不及,哪有功夫管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