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嫡母管束,裴憬闹着要玩投壶,裴妍却要玩双陆。
张茂无奈,只?好一身二用,一只?手陪裴憬投壶,另一只?手陪裴妍打双陆。即便这样,他依然大杀四方,将裴家兄妹打压得?毫无胜算。
裴妍气得?拿骰子砸张茂:“你不是人!”
裴憬点头附和:“可不是!这样都能赢!”
张茂酒量比他们略好些,但也饮了不少,他哄着二人道:“再?来一局,我保管输。”
裴妍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谁要你故意输了!我不肯和容秋玩,就是因为她总是让着我!”
裴憬亦道:“男子汉大丈夫,谁让谁是女人!”
裴妍不乐意了:“女人怎么了?你不是从女人肚子里出?来的?”
这话越说越不像样,张茂知道不能再?任他们胡闹下去,便叫来容秋,让她送裴妍回房,自己则亲自架着裴憬往他的院子走。
裴憬却不乐意,推开他道:“你身上一股酒味,不香!”他一眼看向对面的容秋,咧开嘴,讨好地近前?:“容秋妹妹,不若你来扶我!阿茂,你去送阿妍!”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旁服侍的长河和听雨脸色大变张茂是外男,哪有让外男送自家妹妹回房的?还有容秋,她是裴妍的贴身婢子,哪有哥哥把手伸向妹妹房里人的道理??
乱套了!
张茂额角青筋跳动。他给脸色煞白?的容秋使了个眼色。
容秋会意,狠狠瞪了裴憬一眼,转头就扶着迷糊的裴妍回房了。
张茂对裴憬不再?客气,肃着脸,一手拎着他的衣领,提溜着把他扔回了房间。
裴憬一路还在不知死活地高喊:“容秋?容秋妹妹呢?”跟在后头的长河恨不能堵上他的嘴。
好不容易到了裴憬的房间,张茂将人扔床上,转头对长河道:“大郎房里可有服侍的人?”
长河没反应过来,他不就是服侍大郎的人么?
一旁的听雨重重地咳了一嗓子,意味深长地瞟了床边的美人图一眼。
长河这才反应过来,张小郎说的是那种?“服侍”啊!
长河苦笑道:“太夫人和夫人都不许郎君有房里人,故而……”
难怪!张茂对他道:“既如此,让下人熬些沙葛汤来,给大郎解酒吧!”言罢,不再?理?会这对主仆,径直回了屋。
长河摸着脑门,心道,解酒不是用蜜浆么,沙葛汤是什么?难道是神?医指点的新?方子?
听雨见他迷糊,临走前?特?意解释道:“我家郎君说的那汤不仅可以解酒,还是清心去火的良药!”
长河恍然大悟,不敢耽搁,赶紧命小仆去厨房做。
果然,裴憬饮下汤药后,脸上潮红渐褪,人也安分了许多,不久就沉沉地睡着了。
自此,长河对张茂的崇拜又上了一层。他对听雨夸道:“你家小郎不仅能文能武,没成想对药理?也颇有研究哩!”
听雨暗笑,心道,那是因为我家郎君也用过!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谁还真能清心寡欲呢?
少年载酒欲同游,衷肠别是一番春 少年……
元日过后, 大?春虽到,但闻喜依然天寒地冻。
裴憬和?张茂皆忧心郭夫人?会病情反复,决议逗留一月, 待春暖时, 再回京不迟。
至于?皇甫神医,他自觉闻喜是个不错的地方, 他的师弟挚虞曾经做过闻喜县令,在这里有三四好友, 他拜访后甚为相得, 干脆借着为郭夫人?疗养的由头, 留了下来。
家里最高兴的当属裴妍了。为了安全, 也为了不让裴妍被乡下的郎君招惹,小郭氏此前?一直限制她出府。如?今有裴憬和?张茂在,郭夫人?对女儿的管束放松了许多,也不拦着她出去了。
这日, 柳蕙过府来玩, 明眼人?都知道她是来寻裴憬的。
庄子里有长辈在,叙旧不便, 裴妍提议大?伙去庄子外?面?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