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没错。

室内仍很昏暗,熹微天光越过薄薄帘幕,为异性随性恣睢的姿态笼上一层微亮的冷色绒光,仿佛处在聚光灯下、光晕将黑发浸得发亮。

他低垂着眼,视线专注,向来带笑的唇角显露出一种温和到异常的引诱。

“怎么样?或者、只要放弃青井,我们当然不会伤害无辜的女性。……您瞧,我和真司,不都挺喜欢您吗?”

“唔。”我说,“但是,就算是悟君的妻子,我也是无辜的女人啊,你们不还是把我扣留了吗?”

“那不一样。”听见悟君的名字,男人的神色瞬间阴沉下去,“青井…呵、那男人……别怪我没提醒您,夫人,我们不是黑道、做得是违法生意,无论自己还是得罪的人,都从来不讲道义。”

“换言之,您听得懂吧?”

他抓着弟弟的脑袋,粗暴地把他扯醒了“有栖修你他妈有病吧?!”倾身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对您做什么都有可能。”

“你什么毛病,大早上来我房间发情?!”

刚被吵醒的少年满腹怒火,他昨晚就被人妻有意无意撩拨得一夜未睡,今早好不容易睡了,还被亲哥直接打醒,暴躁得连刀都快抽出来了,“离她远点!”

“哈哈,真司、你今天真是暴躁。”有栖修哈哈大笑,“怎么,昨晚不开心吗?”

“开心什么,你真是有点精神疾病,”真司更暴躁了,“我要睡觉,快滚出去!”

……这对兄弟交流感情的方式真神奇。

“哎呀,但是,真司睡不着觉,不都是因为这位夫人吗?”男人直起腰,托着下巴肆无忌惮打量我,“要不然、今天就把她让给我怎么样?”

……怎么说好呢,我这个人,不属于高自尊的类型,当然也算不上低自尊,因为很多时候对一些暗示非常迟钝,所以向来表现温顺,很少会觉得被冒犯。

但很少不代表没有。

从前一天晚上到现在,这个男人不停说出那些轻蔑的话,让我非常、非常不开心。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呢。”

我平静地问。

“在那之前,我想有一些事实是需要澄清的:我的丈夫做了什么与我无关,无论他对你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有栖先生,你现在的行为都是对局外人出手。”

学生时期过后,我就很少说这么多话了。

“我自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没有力量阻挡你的暴行,恕我冒昧地提醒,在青井公悟郎找到我之前、随便您对我怎么做,侵犯也好、暴力也好,甚至哪怕杀了我都是您的自由意愿,但无论如何,都请您”

太阳似乎升起来了。

歹徒的眼瞳浸在初初升起的金色天光,映出女性柔和温婉的秀美面容。

我慢慢梳理睡乱的长发,斜斜倚在单人床边的玻璃窗,睨着凶徒悍匪,分外平和地宣告:

“做好被我的丈夫、兄长、以及亲友追杀的准备。”

“我不是青井公悟郎的妻子、也不是杉田家主的妹妹,有栖先生。”

我冷淡地说,“我是青井铃奈,您还记得吗?”

「同样是被威胁,为什么上和下表现得完全不一样呢?」

因为铃奈坏掉了。

(不,是因为她经历太多、成长起来了。)

……实际上就是坏掉了。

下章讲讲有栖对女主执念的原因。

H在下下章(是兄弟丼)

三十三、云端

三十三、云端

空气中似乎悬着无数细密针尖,冷凝沉重,一触即发。

女性身段柔韧、神色温软,倚窗望来,逆光身姿笼着模糊不清的光影,仿佛画师三两绘成的水墨,透出某种不分明的意境。

非常…美丽。